韦淑慧年轻时,也曾自负美貌,颇为骄傲,所以她英俊富有的石商人,待她是真心,会娶她为妻。
可?她不仅失了清白,连过去?的积蓄都被姓石的偷走了,人财两空,还?怀上孽种。
她曾想打掉成琢,离开清江县,去?打听姓石的下落,让他付出代价。
可?哥哥觉得,人海茫茫,几乎不可?能找得到。
不如利用好肚子里这块肉,赚一票大的,只要成了,便能把失去?的都捞回来。
而他们看上的肥羊,便是许淳。
彼时,哥哥在许淳手下当差,知?道许淳正因
给女儿改姓的事,与妻子孟茴闹矛盾,时常借酒消愁。
那一日,机会来了,哥哥将?许淳领到家中把酒言欢,特意把许淳灌醉,扶到她床上。
后来的事,比她想象中还?顺利,她以为只能做个妾,与孟茴斗,去?搏许淳的宠爱。
没想到,孟茴死了!
她不用做妾,许淳对她有愧,又看重她腹中骨肉,想娶她为正妻。
虽是续弦,可?也是官太?太?,还?能从孟茴那些嫁妆里捞油水,韦淑慧觉得,缠上许淳,是她一生中做的最为正确的决定。
没想到,一切都坏在孟茴留下的女儿手里。
韦淑慧望着?许菱玉,既欣赏她,又恨极了她,紧攥着?铁栅问:“你想问什么?”
许菱玉双臂环抱身前,状似漫不经心:“我就想问问,当年是不是你和许淳合谋害死我阿娘?或者?,你有没有发现,许淳曾经想置我娘于?死地,好迎娶你过门?”
这些确实是她想问的,但就这么问,韦淑慧必然不敢说真话,是以,许菱玉轻道:“你实话实说便好,我不会追究你什么,冤有头债有主,我若报仇,也只找许淳。且你大可?放心,我夫君在外面守着?,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你的话不会传到许淳耳中,不必担心他会对你不利。”
“不是,都不是。”韦淑慧摇头,她有些累了,靠着?铁栅门坐下,望着?阴暗潮湿的大牢,惆怅道,“我是恨许淳不念夫妻之情,把我关在这里,可?他当年也算救了我,否则我也过不了这么多年衣食无忧的日子。”
正是知?道韦淑慧恨许淳,不会替许淳遮掩,许菱玉才来问她,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不是许淳?”许菱玉松开手臂,上前两步,“你再?仔细想想,关于?当年的事,他都说过什么?哪怕是说过什么梦话。”
“年轻的时候,他是说过几句,后来就很少提及孟茴。可?就算呓语,他也是惶恐不安地说不是他,说了你们也不会信,但我相信,他虽不是什么忠厚老实的男人,却也不至于?心狠到亲手把孟茴推进?江里。”
韦淑慧想了想,又道:“我记得,他说那晚与孟茴大吵了一架,孟茴要与他和离,负气夺门而去?,他追上去?,一直追到江边。孟茴坐在江边石凳上,一句话也不与他说,他怎么服软,孟茴也不肯原谅他,他便先行回家,让孟茴一人冷静冷静,想着?等她想通了,气消了,看在你的份儿上,也会回家去?。”
“哪知?道……”
韦淑慧没说下去?,后面的事,清江县的百姓,大半都知?道。
听韦淑慧的语气,不像骗人,且也没必要骗她。
比起让她与许淳父女和好,恐怕韦淑慧更愿意看到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好,我知?道了。”许菱玉转过身,望着?甬道尽头光亮处,轻道,“我会让许淳放了你。”
“姓石的呢?”韦淑慧已?不在意能不能出去?,出去?了她也不知?还?能如何生活下去?。
还?不如蹲在大牢里,旁人耻笑她,她也听不到。
可?是,她想见姓石的,否则她死不瞑目。
“哦,差点?忘了他。”许菱玉侧眸,捕捉到韦淑慧眼中异样的期待,“待会儿便让你见到他。”
“谢谢。”许菱玉走出大牢时,听到这么两个字。
这还?是第一次,韦淑慧待她如此客气。
“若非看你可?怜,其实我也想杀了你的。”许菱玉背对着?她,想起过去?,多少有些酸楚,“我一直都知?道,许成琢小时候总跟我作对,欺负我,是受你教?唆。罢了,于?我而言,你们只是不相干的人,往后再?不会见了,你们好自为之。”
言毕,许菱玉快步走出去?。
她言而有信,韦淑慧很快便见到姓石的。
这一回,她与姓石的被关在同?一间大牢里,姓石的被绑住手脚,像个人形粽子。
眼前披头散发的人,与记忆中俊美的年轻郎君,相差甚远,但骨相没变,眉眼没变,韦淑慧认得出,就是当年骗她的那个情郎。
“淑慧,救我。”姓石的蹭到墙边,使力?坐起身,冲着?韦淑慧央求,“他们说会放你出去?,只要你肯带我走,他们也会放了我。淑慧,我们一起出去?好好过日子,还?有成琢,我们才是一家三口。”
“住口!你不配提成琢!”韦淑慧淬了他一口。
姓石的唯一的生机便在这里,怎肯善罢甘休?当即低下身段,诱哄道:“淑慧,你恨我是不是?其实你冤枉我了,当年我是想回去?禀明家中长辈,好带来聘礼,迎娶你过门,可?我路上遇到一桩生意,便先忙生意去?了,等我找来的时候,却发现你已?经嫁给许县丞为妻了,还?跟许大人有了孩儿,我只好伤心离去?。”
韦淑慧是被他骗过的,哪会再?上他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