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菱玉劝慰自己?一番,很?快便?没多余的心神胡思乱想。
与他重逢后短短半个时辰,许菱玉只觉心力几乎耗尽,比过去盘了一日账还累。
锦被又软又暖和,许菱玉拥着锦被,斜倚软枕,不知不觉睡熟。
迷迷糊糊间,光线暗下来,似乎有人放下软帐。
手腕被握住时,她下意识挣了挣,没挣脱,又倦得?很?,便?索性由着那?人,继续安睡。
顾清嘉瞥一眼?她恬静的睡颜,将她手腕拉至帐外,轻轻放在床畔,又亲手拢好软帐,才轻声唤李太医入内。
长缨去请李太医时,并?未说?是给谁诊脉,但定然是女眷,李太医好奇,却也知道顾清嘉的性子,没敢多问。
直到被引进太子寝殿,看到太子日常起居的跋步床侧,帐间伸出的那?一截雪白纤细的腕子,李太医才狠狠吃了一惊。
素闻太子不近女色,连皇妃择选也未参加,皇上、皇后都拿他没办法。
可私底下,太子不仅金屋藏娇,还极为珍视地藏在自己?寝殿,半点风声也没往外透露?
隔着丝帕细细诊过,李太医起身向顾清嘉道喜:“恭喜殿下,这位小?主已有六个月的身孕,胎相稳固,心脉强劲,母子俱安。”
从李太医口中得?到准话,顾清嘉自然欢喜,可他眸光忽而一凛,沉声道:“她不是什么小?主,她是孤的太子妃。”
李太医神色顿时一变。
这里头?躺着的自然不会?是京城哪家的贵女,否则风声早传开了。
也不知是怎样?一位女子,竟得?太子如此钟爱,以太子如今的威势,他日必登大宝,这女子被太子荣宠至此,当真是泼天的富贵与福运。
“微臣口误,请殿下恕罪。”李太医正色赔礼。
外头?有人说?话,许菱玉睡得?不算踏实。
恍惚间听到这一句“她是孤的太子妃”,许菱玉眼?皮微动,睁开惺忪睡眼?,有些茫然。
方?才那?句,是她梦里听到的,还是他真真切切说?出来的?
直到听见太医告罪的声音,许菱玉才确信,是他亲口说?的。
顾清嘉竟亲口告诉太医,她是他的太子妃?
他并?不知她会?醒来,没必要哄骗她,更不必特意纠正太医。
所以,顾清嘉是认真的?
许菱玉指骨微蜷,攥了攥温暖的锦被,连日来的担惊受怕,皆因她误会?了顾清嘉吗?
极细微的动静,被软帐外的顾清嘉捕捉到,他悄然瞥一眼?静静垂拢的软帐,眼?神忽而柔和了几分。
“你做得?很?好,有赏。”顾清嘉摆摆手,示意李太医退下。
李太医收拾好医箱,退出寝殿,从长缨手中拿到白花花的赏银后,仍暗自琢磨着太子的话。
首先,殿下并?未叮嘱他保密。
再者?,他做的只是分内之事?,却得?到殿下一句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