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蕴青和顾文生的故事其实没什么特别的。
顾文生是山沟沟的金凤凰,外表谦逊有礼,内里却藏着滔天的傲慢和不甘。
他发自内心地敌视所有有钱有权的人,在他的眼里,只有自己这种靠学习一路走上来的人才能称作社会的栋梁。
因为败类一个接着一个,顾文生的清高不知不觉地洋溢在周身。
有人不喜,也有人欣赏。
薛蕴青便是后者。
“他这个人傲慢,却也逃不过喜欢这件事。”
薛蕴青虽然瞒着身份,但是她的才情和容貌都是北城大学顶尖的存在。
是一个不普通的普通人。
顾文生看见了她眼底的那丁点不一样。
用尽借口的追求在薛蕴青眼里无地可藏,但于她而言谈恋爱不需要考虑太多。
人品,家世这些次要的东西可以暂时放在顾文生那张脸的后面。
若洒脱的人只有一个,恋爱就会变成枷锁。
顾惊山垂着眼,淡声道:“他想结婚,想成家立业,但薛家只接受入赘。”
在知道薛蕴青身份的时候,顾文生是想走的,但他犹豫了。
这个社会不适合愤青一股脑地撞墙,权利和地位带来的阿谀奉承让他的果断和坚决慢慢消失不见。
薛蕴青没有限制顾文生窥探的眼,把这个男人以往厌恶的一切坦然奉上。
人总是厌恶自己没有的东西却又在得到的时候欢喜不已。
这句话对顾文生来说,一针见血。
“他最后选择了入赘。”顾惊山端详着金主的神色,缓缓道:“薛家给了他一个无伤大雅的补偿。”
段崇明若有所觉地抬头,在心里默念着顾惊山的名字。
顾惊山的姓,便是顾文生得到的好处。
等金主的恍然大悟过劲,顾惊山道:“我母亲看似温柔,事业心却很重。对她来说,顾文生的入赘只是为她解决了传宗接代的问题。”
“以精心挑选的基因作为置换,顾文生拥有了自己一辈子也没办法达到的地位和财富。”
“我虽然跟他姓,五岁前却没见过他几面。”
顾文生对于顾惊山而言不像父亲,更像是一个激进的家庭教师。
穿着不合适的鞋和大衣,不伦不类地占着高位,用尽各种办法驯化他。
顾惊山平静地看了好几年,宛如在看一场哑剧。
段崇明暗暗咂舌,难怪……
“还有,”段崇明停了一会儿,不紧不慢地问出下一个问题:“你到底见过我几次。”
不等顾惊山开口,段崇明又道:“在夜色遇见之前。”
顾惊山哑然,为金主迟来的直觉鼓掌,嘴唇微扬,沉吟道:“回国后第一次见是在乌山,看你跑完了整个比赛。”
说到这茬,段崇明立马想到了自己不喜欢的那个外号——红孩儿。
谁这么没水平,给他起这种外号。
“嗯,然后呢。”段崇明道。
“第二次是在一中。”顾惊山道:“你在军训,陈主任给我讲了不少关于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