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温纾莱有种她是他的全世界的错觉。
不,也许不是错觉。
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温纾莱找不到什么有力的理由去拒绝宗昂,也不想拒绝,更是拒绝不了。
宗昂这个人就是她的对照,是她循规蹈矩生活中的变故,也是一抹极致耀眼的色彩。
她被他所迷。
她转动手腕,扣住他的手掌。
十指交握,再无间隔。
八百多个销声匿迹的日日夜夜,在这一刻,终于迎来新的篇章。
……
……
天气预报预估有误,还不到凌晨,温纾莱和宗昂前脚刚重归于好,后脚天空就飘下蒙蒙细雨。
雨势来得猛又快,待他们开回山脚,零星小雨已转至成瓢泼大雨。
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挡风玻璃上,极其催眠的白噪音。
烦乱的症结解开,温纾莱身心放松,又打起瞌睡。
和好后反而没那么多话要讲了,车里如同来时一般安静,区别在于不再僵涩生硬。
宗昂隔一会儿就瞥一眼温纾莱,不知瞥到第多少次,温纾莱靠在椅背里朝他这边歪着脑袋,纤长的睫毛在她眼底投下一片剪影。
腾出一只手伸过去:“你又是多长时间没好好睡觉了?”
温纾莱听见了,但没有立刻回他。她上下眼皮粘合在一起,对外界的感知是耳边的雨声和宗昂抚在她脸颊上的手,睫毛被他的指腹轻轻撩动,有些痒,她抓住他的手甩回去:“不知道,你好好开车。”
温纾莱是恪守章程的好好学生,开车从不一心二用接打电话玩手机,哪像宗昂那样没规没矩。
以往宗昂开车,温纾莱就跟个监督员似的坐在副驾,一旦他要开小差,想牵她的手或是碰碰她哪里,温纾莱就会一巴掌打掉。
今天能容许他摸她片刻已经是在纵容。
宗昂笑了笑,没再得寸进尺。
郊区到市中心平日里就得一个多小时,这回赶上下大雨,路程延长,等开回公寓,已是凌晨快一点钟。
温纾莱在宗昂旁边睡得很是安心,车都停进地库,她还睡得无知无觉。
宗昂也没叫她,火没熄,冷风调小,双手垫着下巴,他趴在方向盘上盯着温纾莱。
从她的额头作为起点描摹,划过挺翘的鼻梁,再到圆润的唇珠。
只是这样看着,什么都还没做,莫可名状的燥意就瞬时燃起。
也不怪温纾莱不信他,他一见到温纾莱就会起生理反应,像是只会交配的原始动物。
他不想这样,可他控制不住。
但他对别人又全无兴趣。
别人脱光站在他面前都不如温纾莱一个招手让他激动。
不能再看,再看他会忍不住弄醒她,扭过头去瞅车窗外黑黢黢的地库。
心绪还未平复,副驾就窸窸窣窣的发出声响。
温纾莱迷蒙地睁开眼:“到了?”
“嗯。”宗昂清咳一声:“雨太大,我这里离得比较近,你又睡得香,我就没问你直接带你回来了。”
温纾莱沉静地瞧着他。
宗昂被她看得直发毛,他也是死性不改,给点阳光就灿烂,刚和好就本性毕露。他从善如流地滑跪认错:“好,对不起,我不该不问你就带你来我这里,我又自作主张了。”
说着,他就要发动车子把温纾莱送回她的公寓。
“不用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温纾莱拦住他,蜷着手用指背揉了揉困乏的眼睛:“我刚才就是在想,你是不是看了我很久。”
她不是自然醒来,是在睡梦中感到如有实质的目光在她身上寸寸游移。
“是啊。”宗昂不带半分被揭穿后的羞涩,他就不懂这俩字怎么写,坦坦荡荡地点头,“好久都没有好好看你了,我很想你。”
论时刻表露心迹这一点,温纾莱就是去专业培训班深造都比不过宗昂天赋异禀。
心跳在悄然加速,温纾莱面上不显:“下车吧。”
她解开安全带,触上车门。
宗昂拽着她不让她走,索要她的回应:“你想不想我?”
温纾莱少女时期追偶像剧,剧中的男男女女或多或少都会因“不会说话”而闹出太多不必要的矛盾,她能共情这一点,因为她就是一个不会讲话的人。现在她要纠正,要改变。
于是她给出符合宗昂所期盼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