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醒了,但着实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无神。
她独自乘着一辆马车,四周官兵看守。
她睁着眼躺在马车里,干净的水青长衫与身下铺着的一整张棕黑长毛熊皮毯子相衬分明。
临行前,靳詗找来女侍替虞珧沐浴换了衣物。兽皮毯子是东福早早铺在马车里。厚厚的毯子减少了木板的凉意,也减轻了马车的颠簸。
虞珧就这样一直躺着,随着马车的颠簸而颠簸。约莫半日之后,才起身拂开车窗帘,趴在窗口看着外面。
她已经没有丝毫再逃的念头。
她还想她在意的人都能平安。她不想再遇见第二个颜徽。
她将这一切都已经忘了。不知为什么会回宫,不知道为何会出宫。
天黑后的晚膳,有人给她送来了米糕。
是个没见过的侍从。
赏着窗外的明月,欣喜地填饱了肚子。
东福将她的包裹送了来。
窗口照进的月光下,她独自坐着将包裹打开,看到其中的布娃娃,惊喜,“小瑾!”又看到一边的小木马,愣了会儿神,伸手拿起,“诶,小木马。哥哥给我的。我也带来晋国了吗?”
她翻转过小木马,看到马蹄上刻得“珧”字,确定就是哥哥给她做得那一个。
“怎么能带来这里。多容易丢啊。”
东福回到晋子瑾的马车上,向他禀:“殿下,公主看着似乎恢复精神了。”
晋子瑾闻言放心些许。
然而梦里,他见她精神的样子却并不对劲。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前两日还那样萎靡。
他见虞珧要去给他煎药,“阿珧。”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虞珧回头,淡笑看他,俯身摸摸他的脸,“小瑾,怎么总是不听话呢。要叫阿娘。”
晋子瑾握紧着她的手腕,盯着她看。最终还是放开,“阿娘。”
虞珧捏了下他的脸,要走。
他道:“带我一起。”
“好。”虞珧推着他出屋。
……
晋子瑾坐在一边看她蹲在小炉旁扇着小蒲扇,神色恍惚、出神、疲惫。
“阿娘。”
虞珧抬起头看着他。
“累了的话,回屋休息吧。”
虞珧沉默一会儿,“也没有很累。”
她不知为什么,明明什么也没做。可身体十分疲惫与虚弱,精神也不好。
随时像会晕过去。
晋子瑾伸手给她。虞珧犹豫了一下,抓住他的手。当即就被晋子瑾拉了起来。
她身体虚得很,踉跄着就摔进他怀里。
不禁些许埋怨,“小瑾。你好大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