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能不去看看她如今的痛苦和落魄。这就是她曾经所忍受的。
若是阿珧能陪她一块儿就好了,可惜阿珧被“幽禁”不能随她大摇大摆的走动。
卧房内诸相玟正撑着身子在喝药,余光刚刚扫到郦芜,顿时手里的药汤就洒在手背上,她虚弱着声音仍旧尖利:“你来做什么!来看我没了儿子,笑话我吗!”郦芜抬手,微遮住唇,但遮不住脸上的笑,“是啊。我的好妹妹。”
“你滚!你滚!”
郦芜却是走到床尾坐了下来,“当初我这样落魄时,你可还记得,你是如何对我的?我得知太子病重,双腿再也不能走路时,你又是怎么嘲讽我的?这个后宫,除了陛下不允许我去的,我哪儿不能去,哪儿不能来。看你没了儿子心痛,就不怪罪你这大不敬了。”
诸相玟气得端着药碗的手不住的抖,眼睛红得要溢出血一般。
“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那个好儿子做得!”
“知道你心痛,但也不能随意污蔑别人吧?哪儿来得证据啊。”郦芜脸上笑容淡淡,“我也不是说难听话,是真心为你想。你也还算年轻,拾掇拾掇,再得次宠,再生一个,就没这么痛苦啦。”
“郦芜!你给我闭嘴!”诸相玟气得想要起来,但却连坐都要坐不稳,药是一口没喝。
婢女想要接过她的碗,但看她现在这样生气又不敢碰她。
郦芜站了起来,笑容收敛的几乎不见,“陛下就是个负心人,你这么看中的儿子,说不找就不找了。痛苦的只有你。就像阿瑾,只有我在乎。”
诸相玟忽然开始哭起来,“滚,你不要再说了,你快滚!”
郦芜可怜又怜悯地看着她,“好在我现在都放下了。只要阿瑾好好的,什么都好。你呢,你早晚会痛恨自己曾经做得蠢事。陛下用完就把你丢了,但你得罪的人却是真的得罪了。你看宫里,谁和你好。也就几个心善不计前嫌的过来看看你。”
“滚!”
郦芜倒也非真那么刻薄,未与她计较,离开。
走出屋,心里又叹,幸好没有带阿珧过来,否则还不好当着阿珧的面说这些难听话。
虽然知道阿珧可能并不那么单纯,但却总还是觉得她呆呆的,什么都不懂,需要人照顾。
阿珧应当是恢复许多了。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不过,还是那个贴心又善良的阿珧。
宫中大多都以为晋兴怀已经没了。然而晋兴怀却在一月之后回了宫。回宫后见过晋文偃,去锦翎宫见诸相玟。诸相玟见他,惊喜地涕泪横流。
而后,晋兴怀就径直往东宫去。
他没有证据,但他就是怀疑晋子瑾。
那日,他在雪中不知是因寒冷还是缺氧不久就陷入昏迷。再醒来是在一名猎户的家中。
他命大,恰好遇到进山打猎的猎户。猎户察觉地面的雪不对劲,以为是个什么动物的洞穴,这才把他挖了出来。
他冻得浑身都僵了,即使被救醒后,许多日都下不了床,只能在床上打哆嗦。
临走前,他将身上的钱财都给了那名猎户,也算了了这段因果,再见无缘。
这么一受冻,他的咳疾更加严重。
他醒来后,给他看诊的大夫,还说他身体受到损伤,折掉了寿命。
到东宫,晋子瑾已经知道了他的事。让东福带虞珧先出了寝屋,东禄带着虞珧离开。
晋兴怀进了寝屋内,就只见坐在床上的晋子瑾与在一边候侍的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