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过去,将被子往下拉了一些,露出她的脸,掖好被沿。
看她是已经睡着了。
松了口气。
他一直担心她因身体的疼痛,会睡不着。
他端着手巾铜盆出屋,交由东福。回到屋里后将灯熄下。还是坐在床边。
他虽告诉她,与她同睡。但这几日他都是坐在床边看着她看到睡着。
与她睡一起,不小心碰伤了她,要怎么好。
他只想看着她,他想要睁开眼就看到她。
次日清晨,他醒后虞珧还在睡,往窗外庭院内看去,阳光熹微。
收回视线,伸手入被子里握住虞珧的手,感受她的体温。
仍旧是那样,指尖带着些凉意。
他在她身边趴了下来,脸颊靠近她的手,握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阿珧。”
待到东福进屋,提醒他李思源过来替虞珧换药。
晋子瑾坐起身,将虞珧小心扶起,尽量不扰醒她。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东福出屋,将李思源领进来后退下。
晋子瑾解开虞珧上衫的系带,左右衣摆盖在她胸前,因除了腹背部的刀伤过深,鞭伤已经结痂不需再上药。
李思源坐在床边为虞珧解纱布时,她醒了。他神色温和,“公主醒了。”
虞珧看着他,“李御医。”
她看着纱布解开,看到了腹部缝合的伤口,比想象中大许多,有她一掌宽。
微红的肌肤上,素色的缝线。
这是她从来未见过的,出现在她身上。疼痛依然很尖锐的存在,这伤看着可怖又丑陋。
但她什么也未说,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看李思源用酒轻轻擦拭,那么疼,她偏过了头。
晋子瑾握住她的手。
李思源道:“公主恢复的很好,也未感染。福大命大。”
虞珧不知自己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心中五味杂陈。
她忍耐到李思源将她的后背也洒上药粉,她趴在晋子瑾怀里不愿再转过身。
李思源便就这样,重新缠绕纱布。
晋子瑾感觉到胸前的衣襟沁入湿意,微凉地湿了肌肤。
她在哭。他心痛地轻按住她的头。
李思源处理好站起身,晋子瑾与他道:“你回去吧。”
“是,殿下。”李思源将东西收拾起来,背着药箱离开。
晋子瑾看着他的身影走出内室,垂眸看虞珧,“阿珧。”
虞珧还紧紧揪着他腰间的衣料。
“阿珧。”晋子瑾心感自责无力地轻轻抱着她。他毫无办法来减轻她这样的疼痛。
“都是我的错。”
虞珧没有回应。
她在晋国已经吃了足够多的苦头,细想来这并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