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时不时响起的干呕声,夹杂在呼啸的风雪之中。
狂风暴雪持续了一整晚。
风之大,谢镜清和祁方隅说话都得贴着耳边吼,还是没法屏蔽那咆哮般的风声;雪之大,他们睡在山洞最靠里的位置,仍旧被外面飘飞而入的雪花覆盖了全身。
小火洞里的火苗早已在风雪中熄灭,他们也没有起来再次点燃,在这样的雪势下,那点儿火苗能够起到的作用简直微乎其微。
最有用的是祁方隅制作的兽皮衣,裁剪贴身,覆盖在衣物表面,特别保暖。而且祁方隅不仅做了衣服裤子,还用多出来的部分做了圆圆的手套、跟裤子连体的袜子,以及只留下眼眶和鼻孔位置的头套,几乎将他们俩给包成了人形野兽的外表。
风雪再大,也撼动不了他们分毫。
祁方隅背对着山洞口,将谢镜清护在自己怀里,两个人都没有睡,紧紧贴着,闭目养神,警惕随时都有可能借着风雪掩盖而入的未知危险。
但再贴身的兽皮衣,也会有缝隙可钻,祁方隅细细地咳嗽几声,将谢镜清抱得更紧了。
谢镜清似乎想说什么,“方隅……”
祁方隅道:“我没事,哥哥,就是有点凉而已,睡吧。”
说着,祁方隅便摁住谢镜清身上有可能会漏风的地方,并用自己的手臂隔开了他跟墙体之间的直接接触。
谢镜清确定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任何诡异的光芒,才止住了话头。
二人相拥至天亮。
雪势忽然变小,小到从一坨一坨地掉下,变成了一粒一粒地掉下。
谢镜清伸手接了一粒,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雪花的漂亮轮廓。
他说:“雪势变小了。”
不仅如此,外面还升起了不小的太阳。虽然还是冷,但对于穿着兽皮的他们来说,算得上是刚刚好的程度。
这个程度,足以支撑他们重新走一遍昨天走过的狩猎之路,也不会出现任何的不良反应。
祁方隅忍下喉间咳嗽的痒意,利用放大镜点燃干柴,放入小火洞里,洞内的温度也随之升高,“我们先把早餐吃了,再去找他们。”
谢镜清看着融化在自己掌心里的雪花,说:“好。”
洞口堆积的雪已经有大半个人高,祁方隅用登山镐挖出一条路,剩下的部分就自己倒下了。
他来到掩埋野兽肉的地方,蹲下来用手将雪扫开,刚扒拉了一下,就定了定。
谢镜清道:“怎么了?”
祁方隅说:“哥哥先等我看看。”
他用力地扒拉两下,手底下的积雪仍是纹丝不动,又用登山镐“噹噹”猛击几下,还是纹丝不动。
他的力气可不小,得到的回应却是几粒破碎的雪花,稍不注意都看不见的那种。
祁方隅得出了结论:“昨晚的雪势太大,将地面的积雪下压,把我埋的野兽肉全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