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这些人也正如深陷这林子中。她的心软,解决不了问题。与其是同情,祝余清楚自己更要想出如何救这些人,找到这场疫病的真相。
祝余放下手中的恭桶道:“诸位,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路过的倾脚头,进来收金水的。”
“是啊,大家都是做活赚银钱,都不容易。”夏清朗帮衬道。
他们相看着,朝廷的人根本不顾他们的死活,怎还会找人来清理秽物。眼中还是狐疑,脚步依旧在逼近。
正当此时,屋子里头大步走出一人喝声制止:“大伙别凑近了,他们不是朝廷的人,他们也是寻常百姓。”
众人的脚步停下,只瞧见那人一身捕快的行装,浓眉正气,腰间配着一把大刀。
司徒笙险些喊出声,还好被祝余拉住了。
她注意到司徒青山的手掌上也有红斑,好在他的精神看上去尚可。有他坐镇,这些人尚且恢复了理智,总算放下了手中的农具。
只是,人群中也并非都是服他的。
一个体态宽胖的妇人坐在石阶上扇风,她的左半边脸也有红斑,不耐烦道:“司徒捕头,这时候还装什么好人呢。咱可都快死了,还管他们作甚?”
“诸位,我们是染了病,但也不可害人啊。疫病最重要的就是防护隔离。”司徒青山语重心长劝道。
那妇人后头立着一个精瘦的老叔,半白的胡子下藏着红点:“屁话!要我说,咱都没好日子过了,干脆大家都别过了!咱们只要出去晃一晃,到那时整个清河沦陷,我看他们还敢动我们吗!”
他们所经历的苦难与眼下的困境,这些没有遭遇过的人或许会定义为恶行。但他真的称得上恶人吗?或许也只是无助到了极端。
“己所不欲,怎可施加于人?”此话出自一旁的穷酸秀才,别人方才手里拿的是农具,只有他一人举着书册。
“范秀才说的不错。”司徒青山看着众人,“大家还是要相信朝廷,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交代?怕是让我们交代在这里吧?”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响起,站起来的是肌若凝脂,一身紫衣举止妩媚的风尘女子。
她靠着范秀才的身子笑道:“司徒捕头,这朝廷都下令要烧死我们了,你这还帮他们说话,这可就是愚忠了。”
这几个人看上去是互相认识的,而他们身后还有几个在休息的家丁。
司徒青山的眸光不自觉地往他们这处瞟,方才那一场面,他早就认出了阿笙的佩刀。自然也知道,这三人混入此处就是来找他的,只是此举太铤而走险。
而眼下这些人若是知晓了他们的身份,定不会放过他们。
定要找到一个方法,能够支开众人,与他们单独聊一下。
正当他思虑此事时,脚边的一桶金水倾倒了下来,好巧不巧刚好倒在了他的脚上。
“你……你这干什么?”司徒青山下意识跳起脚,那东西沾得到处都是。
他本懊恼着,却瞥见阿笙右侧那女子不一样的眼神。
难道,她是在创造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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