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忍冬跪在那时脚边:“小姐,王公子……还是没有找到。,”
“再找!”
一滴墨滴在宣纸上,晕染了画到一半的墨梅,劲骨生长的枝丫瞬间失去了活力。
窗外夜色朦胧,天幕上仍是繁星闪烁,昭示着明天又是一个酷暑。王万里躺在一间破庙里,不知疲倦的数着星星。
庙外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乞丐走进来,把一个盛着两个冷馒头缺了一个口的汤碗放在王万里手边:“啰,吃吧。”
“爹……”
“啊呸!”
老乞丐吓得跳起来,满指甲都是污垢地指着王万里,黑不溜秋的嘴边吐着唾沫星子嚷道:“谁是你爹!老子天生天养,孤寡了大半辈子没碰过女人,可没你这么大的小子!”
“咦惹”王万里没碰馒头,有点嫌弃,在军营吃的都比这好。王万里蜷缩起小腿,曲肘垫在脖子下换一个姿势躺着,“现在不占我便宜了?”
老乞丐把汤碗拿过来,抓了一个馒头塞嘴里,冷馒头都硬了咬不动,吃得腮帮子鼓鼓的。他有些理所当然的说道:“不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嘛!干我们这一行的,什么腌臜手段都有,当年不就是当了你小子几声爹嘛,至于这般斤斤计较嘛?!”
“对了,你媳……”,老乞丐顺嘴的话到嘴边改了口,“你家小姐嘞,她不同你一起吗?怎的你孤身一人遍体鳞伤?”
小姐?
那时吗?也对,就那时的气质,和他站一块就知道是一主子和一奴才。
“她啊,有事忙去了,我都快一个月没有见到她了。”
“也是,大事重要,没用的奴才就改扔了。”老乞丐突然一句话直插心窝子。
“啧!”王万里抓起地上的稻草丢过去,“怎么说话的!谁是奴才,我俩有情儿,心意相通,好着呢!她只是暂时有事才分开的,现下在荆州可出名了!”
“心意相通?是你媳妇吗就乱说!”老乞丐不信。那位女子可是京城的大人物,就他,也配?
王万里急了:“我们已然有了肌肤之亲,她是我媳妇是迟早的事儿!”
哼!我们可是都亲嘴儿了的,可能就是肌肤之亲么!
“……哦。”
老乞丐随意应付了几声,没去看王万里,王万里也没趣的又再次躺下休息。老乞丐蹲在一旁慢慢咀嚼,面对着没有门的庙外,眼中亮起微光。
翌日,王万里一觉睡到了未时四刻,老乞丐乞讨回来王万里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乞丐放下手里的碗,摸上王万里额头,吓人的滚烫。又掀开王万里的破烂的衣衫,腰背上纵横交错的鞭痕触目惊心,天气又热,伤口已经开始炎糜烂了。
“个憨怂!”
老乞丐一口气喝掉讨来的白粥,然后高高举起空碗砸在地上,碎作一地。
角落里睡得昏昏沉沉的王万里被这突然的声响吓得抽搐了一下。
老乞丐蹲下身子,在碎碗片里摸索着什么,忽然,摸到一片金叶子,老乞丐喜出望外又继续拣……
王万里醒时,已是三日后。此时王万里现自己躺在干干净净的床上,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草药味。
这是一家医馆。
热。
大夏天的谁还盖被子啊!
王万里如是想着已经掀开薄被下了床,刚一落地,脚下就无力,脑袋晕晕乎乎的好似脑中有一个陀螺在转,啪叽一下摔坐在地上。
“有床不睡睡地上,喜欢睡硬的是吧,真是不会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