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绺是有瓢把子没错,但我不是小绺们的头儿。我们这里是长春会,这里的人都是凭真本事挣钱的手艺人,不是坑蒙拐骗之徒。”
何必怔住。她离开了生意下处,又去了那间绸缎庄,然后发现,绸缎庄的老板确实不姓齐。
有什么在何必脑海里渐渐清晰了起来。
那个齐老板着实可恶,竟然用同乡情义让她放松戒备,行了骗术手段。如果齐老板不是绸缎庄的老板,那她拆兑的银票,想必也不是真银票了。
如果今天的一切都是“套”,那小绺是第一波,那个齐倪贾是第二波,碰瓷的是第三波。
她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这些人要使尽一切手段取走她的银两?
天色已晚,家家亮起了烛光,大街上已没有几个人。晚风带着寒意,吹在何必身上,冷得她缩了缩手臂。
前路有处地方没有亮灯。何必停下看了眼,见是一座破庙,她见了走了过去。
破庙残垣断壁,荒草丛生。
何必在庙门口看到了一丝微弱的亮光。她顺着亮光走进了庙里,然后便看到了一个妇人。
妇人穿着破烂,正是白天见过三次面的那个乞婆。
一天见过三次或许只是因为巧合,但如果有了第四次,那巧合也便成为了必然。
乞婆见有人进来,抬头看了眼,见是何必后又低头去看地上的火堆。
何必看了乞婆一眼,问:“你是谁?”
乞婆没有回答。
何必今天入城,入城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个乞婆,见过乞婆后先是被偷,后又被骗,再又被坑,落得现在身无分文。她无法不怀疑眼前的乞婆与那些人是一伙。
何必追问道:“你究竟是谁?”
乞婆看了何必一眼道:“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乞讨的老人。”
何必迟疑道:“你当真和那些人没有关系?”
“我只是个乞丐婆,既不是小偷,也不是骗子,更不是什么别的恶人。”
何必愣住。
乞婆接着道:“你被人骗得身无分文,若要怪,只能怪你学艺不精。”
何必看向乞婆,若要说乞婆和那些人不是同伙,她又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一定奇怪我为何知道的怎么清楚。我非但清楚你今日所遇,我还清楚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乞婆烤着火说:“景云城人间天上,那么好的地方你不留下,何必要去京城呢。”
何必听了怔住,瞪大眼看向乞婆,道:“你、你究竟是谁?”
乞婆笑了笑。她笑起来可一点也不像七老八十的老乞婆,倒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家。听到何必问,她的眼睛不再浑浊,她的背似乎也不再佝偻。
“我是谁你现在不需知道,到了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此刻你既然选了北上京城这条路,便要承受住往后遇到的所有事情。”乞婆没有再说别的。
何必再看向篝火时,乞婆已经消失不见。何必见了愣住。乞婆似乎知道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也知道她回去原来世界的办法,几月来的寻找突然间出现了重大发现,离回家的日子好像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