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那就是知府有问题了?”小五道。
顾棠摇摇头:“不知道。”随即又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能核实一下粮仓的情况?”
小五神情纠结地望着他好一会。
顾棠有些失望道:“不行的话,这部分就待钦差来了再说吧。”
小五像是做了什么违背祖宗的决定,咬着牙一脸艰难道:“也……不是……不行。”
到了半夜,顾棠就知道这句“不是不行”为什么这么难。
小五不讲武德,让跟着他们的亲卫把看守粮仓的人全部打晕了,然后光明正大的进去……查库存。
毕竟明的来不了,只能走暗的了。
“万一主子问起来,”小五一边踮着脚摸黑往里面走,一边小声道,“是你的主意,我是被迫的!被迫的!懂吗?”
“是是是。”顾棠嘀咕道,“平时也没见你这么怕事。”
“不一样。在宫里有主子给我兜底,在外面……”小五上下打量了下顾棠,“如果出事,我兜底,但你得兜我。”
顾棠听懂了,并且有点暗爽。
“行,兜你,保证兜你。”顾棠催促道,“快点,咱尽量别出意外。”
他们手上并没有账本。
不过,粮仓近乎装满,随机抽检的麻袋里粮食虽然新旧都有,但全保存的很好,实在也不像是有挪用的迹象。
两人检查结束后,便偷偷离开,没惊动什么小猫小狗。
至于那些被打晕的衙役,反正东西没丢没少,最多被责骂几句。
晋陵看不出什么问题,就只能往上一级走,去查查知府大人了。
顾棠不知道的是,他们离开后,县令听说有人夜闯粮仓,却没有丢失东西后,非但不生气,反而乐呵呵的回了县衙。
两人一出城门,就被外面的灾民围住。
不是他们身份暴露,单纯是因为城门的守卫多了句嘴,宣传了一下两位大善人。
顾棠被人谢得挺不好意思的,又被人群堵得走不开,只能附和着众人聊上几句。
这一聊,还真让他们聊出些东西。
为了保证晋陵的收成,地处下游的下泽乡一直都是泄洪地——若上游的农田有被淹的危险,便打开堤坝,将洪水引到下游。
下泽乡的村民是知晓这件事的。
只是一方面,北梁人安土重迁,不愿离开故乡;另一方面,因着水利工程的建设,泄洪这事吧,十几年才来那么一回。
村里得了消息会提前通知,百姓们收拾好细软去亲戚家避上一阵,县里又会帮着重建房屋,给些赔偿,所以大家也就认了。
但这次不一样。
一点音信都没有,突然淹了水。
顾棠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此事的症结,细细询问起来。
流民中有个举止斯文的书生见他在打听,主动扶着个老人家走了过来,把两人叫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