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宠一身,母仪天下,是她一直以来所追求的目标。
而从前,曾有两个少年许诺过她。
可她现在却对这迟到数年的承诺一点都不感兴趣了,包括那个位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心随着那个人“死”的时候一起死了吧。
而她也早就知道,她想要的所谓的皇后之位,也只是那一个人的,该是他亲手奉上,不曾犹豫过的,永远唯一属于她的。
而不是现在这样,所谓的补偿,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用来拉拢温家的手段,用来弥补她失了孩子担心温家会闹事的手段。
她,只是一个维系君臣关系的工具罢了。
温宴清躺在床上苦笑,笑着笑着,眼泪却早已落了下来。
她撑了太久了,她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直到她被一个人从床上捞了起来,捞进了怀里。
这个怀抱不算宽厚,不算炙热,但却很紧,很坚定,像是要将所有的勇气都源源不断传递给她一样,这个怀抱带着她并不熟悉的香气,可她却知道这是谁。
这是她的亲妹妹。
是与她差了十多岁,却依旧血浓于水的亲妹妹;是唯一一个见证了全部的歇斯底里以及脆弱的亲妹妹;是知晓了她的秘密却依旧义无反顾踏进来,她勇敢的妹妹。
“你不害怕吗。”
温宴清这样问她,可心里想的却是:你不要害怕,不要走,不要再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很快,温宴初就给出了答案。
“我会和长姐一样勇敢。”
滚烫的热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温宴初没有像以前温郢与谢云秀那般劝她,让她从过往走出来,去接纳新的人,也没有在她试图求救的时候,离开她的身边,告诉她那样是错的。
于她而言,她尚且年幼的妹妹,说她会像她一样勇敢。
勇敢什么?
她是离那个人最近的,在每一个夜里,她甚至都可以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可是她不能。
因为她不仅是温宴清,她也是温家的长女。
她就这么在宫里矛盾地活了十多年,直到今天,有人跟她说,她其实是勇敢的。
这就算是勇敢吗?温宴清不禁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但在这一刻,她却像是恢复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紧紧回抱住了温宴初瘦小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