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终于有人开口。
“殿下,小殿下刚出生的时候,四殿下忽然闯了进来,乳娘以为她只是来看孩子,并没有防备,可她知晓小殿下是个女孩之后,立刻就将小殿下抱走,带回四皇女府中抚养……”
“四殿下说,从今往后,小殿下就是她的女儿,与殿下,再也没有一点关系……”
“什么?”
宋元安跌倒在床上,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这几日洛阳城因为宋澜的事情闹得火热朝天。
想明白了以后该走的路时,宋元安宛如一个旁观者,冷静地待在府上,围观宋澜、宋寒山,与陈清蕴三人斗法。
宋寒山执意要保自己宋澜,首先要安抚自己二女儿的情绪。
她派御医给宋鱼涟治疗,许诺淑贵君家族许多好处,暂时把愤怒了淑贵君给安抚下来。
紧接着,就是招人背锅。宋寒山在这方面得心应手。
很快,传来谢崇弦在狱中自尽身亡的消息。
临死前,谢崇弦写下一封遗书,里面将他与宋澜的私下交往变成了他对宋澜的私人的恩怨。
因为宋澜最近想要检举谢家贪腐,故而心生怨恨。
他与二皇女多年不和,给她下药也是他一人所为。
他自称自己与宋澜有私,还将下药的事情推到宋澜身上,是因为他想要报复宋澜。
宋元安听到消息的时候忍不住笑,“既然是蓄意报复,临死之前又何必说出来呢,莫非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
总之,一封遗书与一具尸体,将宋澜身上的罪孽洗的干干净净,所有的一切,反倒都成了谢崇弦自己的私怨。
听闻消息后,女帝震怒,废黜谢崇弦皇女夫之位,谢氏子弟官降三级。
谢崇弦出殡那日,宋澜从禁足中被放了出来。
她的伤还没好,只是勉强能下地走路。
这天天下了小雨,细细密密的雨丝随着风四处飘零。
宋澜披着厚重的披风,站在诏狱前。
狱卒将一具尸体从里面抬出来。
谢崇弦是犯下重罪的囚犯,这些人没有给谢崇弦留下太多的体面,草席一卷就拉了出来。他的家人也不敢来接他,见他最后一面。
守在这里的,只有宋澜。
路过宋澜的时候,她身边的侍从抬手将他们拦下。
他们想要跪下行礼,但这样就要把草席搁置在地上,宋澜挥手让他们免礼。
宋澜头上别着一只玉兰花,脸色苍白,素衣白裙,从马车上
走下来。
侍女亦步亦趋,跟在她的身侧,替她撑起一把油纸伞。
她抬手想要拉开草席,忽然被人喊住,“殿下,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