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被嚷得耳朵疼,连忙说道:“殿下莫急,殿下莫急,皇后只是晕过去了,晕过去了!”
“殿下还是让皇后先休息片刻。”
宋添锦哽咽着,努力收住自己的声音,乖巧点了点头。
安抚好了弟弟,宋元安也要开始着手解决更重要的事情——为先帝发丧。
先帝死后,尸身一直停放在灵堂之中,酷暑时节,前一阵子又下了几场雨,幸而淑贵君想到要维护好先帝尸身,用上好沉香木封棺,又注入水银,再再灵堂内放置冰块,才让宋寒山尸身不腐。
宋元安去灵堂内见了宋寒山最后一面。
即便早早知晓宋寒山的死讯,可是真正当她看见生她的母亲双目紧闭躺在自己面前,那种直观的视觉冲击给她带来了强大的不真切感受。
恍惚间宛如大梦一场。
一年以前,她还是洛阳城里最不受重视的小皇女,在母亲与姐姐中间周旋,寻求一线生机。
转眼间,姐姐死的死,谋逆的谋逆,母皇身死,她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小皇女了。
她闭上眼睛,下令封棺。
朝廷内外易服,为先帝守孝一月。
皇宫内外,终于挂起了白幡,女帝逝世的消息,使臣们带着封存已久的女帝死讯,从洛阳城传向四方。
宋元安换上了一身白衣,为母亲守灵。
此时,距离宋寒山逝世,已经过去了整整差不多两个月。
素衣白袍,青烟缭绕。
深夜的灵堂中寂寥无人。自从几日前回到皇宫,她忙于处理各种政务,已经接近两日没有入眠。
只有在这个为母亲守孝的深夜,她才能稍微安静一下。
她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火光将手心映得通红,好似烧着的烛火流淌在指缝中。
又回到了这种掌握权势的感觉,这些天她见了很多人,一时间还有些应付不来。
一声火爆声,唤回她的思绪。
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一个悄咪咪的声音。
“殿下。”
身后有声音响起,她还没回头,有人捂住她的眼睛,“猜猜我是……”
没说完,就被宋元安一巴掌拍下来。
“放尊重点,母皇在这里看着!”
连书晏目光不屑地扫过棺椁,“殿下,死人罢了,和这屋里的其余摆设并无区别。”
哪怕看在宋元安的面上,他对宋寒山依然毫无尊重可言。
“我已经有快三日没有见过殿下了。”
宋元安未行登记大礼,连书晏依然称呼她为“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