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五行,对你也有好处。”
“什么?”
林疏昀并无异样地开了口:“单独一两种也许起不了作用,可如果身体里的五行齐全,你便又能回归正常人一般的生活了。”
此番可一不可再的说辞无疑踩中了莫祈君的命门。
萤绿眼眸闪烁着光芒,她一把站起,瞬间抛开疑惑,连声调都发抖着上扬:“林公子此话,当真?”
“不错。”他应声详解,“古籍中曾有过傀人逆化回常人的记载,只是由于条件苛责,几乎无人达成,可你不同,你的头是活的,而身子恰好缺乏可用五行补足的内脏,比之普通的傀人,成功的几率要翻上数倍有余。”
经过修饰的真相往往找不出漏洞。
林疏昀并未说谎,不过是说了一部分的事实。
一部分被装扮得只有美好的事实,美好到足以让完整真相沉没,美好到足以让追究者忘乎所以。
真挚而又烂漫的笑意浮现面容,带着对他的信任与对往后的期待。
林疏昀的心忽轻微地坠了一下。
但很快,就被其他情绪盖过了。
望着被惊喜包围的女人,他知道这就是“坦白”的最佳时机。
朗目刻意带着挣扎垂敛:“对于你的不解,我承认,我有私心。”
这一下的停顿恰到好处,将莫祈君拉回了现实。她不再防备,却还是有些紧张:“是什么呢?”
林疏昀掀起眼帘,重新看回她:“我希望,你能在恢复平常以后,帮我将其他一部分的傀人唤醒。”
话音落下,室内沉默了好半晌,静得呼吸相互可闻。
“就,这么简单?”
反复打量他的神情,莫祈君才确定了并无玩笑。
她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拍拍心口:“我还以为是什么难事,原来就是搞定别的傀人所需的五行啊。”
这番话字字都擦着事实的边,可怎么都不会踩中事实的点。
林疏昀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你同意了?”他故作微诧。
“这有什么好拒绝的。”莫祈君毫不知情地许下了不该答应的承诺,“放心吧林公子,不管是大海捞针还是铁杵磨成针,我统统都会帮你的。”
“只是在此之前,还有件事”
以为她还想询问些唤醒傀人的细节,林疏昀指尖一动,控制着方能贴在桌上。
没想到清莲般的脸用力一挤,她伸手忍无可忍地指着脖颈的加固膏药,崩溃道:“林公子,这东西现在可以洗掉了吧?已经两个时辰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呕太臭了!原料到底是什么恶心玩意儿啊!呕”
其中一种恶心玩意儿的源头:“”
“洗吧。”
在她迫不及待溜走前,林疏昀不急不徐补充,“接下来的几天你依旧要坚持涂抹,一但偷懒,前几日的忍受就功亏一篑,需得重新计算一个七天的周期。”
“什?么!”
莫祈君一个踉跄,差点从门口摔出去。
因为她的头是活的,所以能够拥有头部的五感,这对于味同嚼蜡的傀人而言自是好处,可也正因为嗅觉还在,她才意识到——
原来比疼痛更可怕的,是恶臭,而比恶臭更可怕的,是持续的恶臭!
第14章夜半剪头(上)当场杀了你家这小娘们……
对大寰的姑娘而言,头发无异于另一张脸。
在有些时候,她们对于头发的护理比对脸蛋更细致,尤其是达官显贵的小姐们,甚至不会轻易让外人触碰头发,还会因被亲近之人以外的人碰了头发而大动干戈追究到底。
很多女子在垂髫时剪过一次胎发后就没剪过发了,一直到及笄才将过长的青丝修短,往后始终将发长保留至腰际的长度。
莫祈君不同。
被囚禁的日子里,寄居在水缸中,没人会关注到她头发有多长,是否该修剪,就这么任凭药水浸泡,肆意疯长,等出来的时候,已经比她的人还要长得多了。
这样浓密如绸缎的发足以将她原本的身子牢牢缠绕,就像被蛛丝裹住的猎物,等换了新偶身,这头秀发才堪堪越过足跟。
且不说白日里的打理有多费时费力,单是一人清洗的困难程度便堪比清理整间院落。
但莫祈君还是奇迹般地忍了好些时日。
一来,这么多年年的头发,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二来,在脖颈衔接处加固的持续期内,这也算是一种磨合历练。
真正让她受不了的,还得是涉及到与睡眠相关的问题。
如此长的头发,全部推叠到头顶显然是不合理的,莫祈君只能退而求其次,侧躺将它放在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