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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绪发现对方现在状态有点不对，像是要疯了一般突然歇斯底里起来，“有一天一个经常和蒲淑灵约着练习的学生偷偷跑到教导主任办公室说她亲眼看见过蒲淑灵临摹范安苒以前的画，语气笃定深情恳切的为范安苒打抱不平。

后来，后来同学们都知道了蒲淑灵剽窃他人灵感，知道了她的天赋都是抄来的，他们朝她扔泥巴，说她就是泥巴，就算附着在别人身上也终究会被碾到鞋底！！！”

秦绪默默离眼前这个疯子远了点，就连牟丹的室友都纷纷远离了她。

“她是怎么死的？”

“跳楼死的呗……”牟丹讲出来后突然舒心了很多长出一口气，“就在我们寝室对面的水房，我从猫眼亲眼看见她跳下去的。”

秦绪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大有问题但还是开口问她，“方便问一下蒲淑灵以前的宿舍在哪吗？”

牟丹伸出食指指指她们寝室的侧对面，“517寝室，挨着水房那间，不过现在已经成放杂物的地方了。”

“那她的舍友都去哪了？换宿舍了？”秦绪皱着眉，她其实还想问当时举报蒲淑灵的人是谁，但她看着牟丹如释重负的表情觉得这个问题没必要问了，她的每一句话都带有很强的针对性。

“三个人都出国留学了你要找也找不到，”牟丹不屑的撇撇嘴嘲讽着，“画画得还没我好，比赛没拿到什么好名次学校倒出钱把她们都送出国了。”

看着她这副不关我事的模样秦绪攥着手忍了又忍，“她死后她家里人没来闹过？”

牟丹一屁股坐在靠背椅上仰头看着在她身后凝视着她的秦绪，她勾了勾唇，“闹啊，天天举着牌子站在宿舍楼底下也不知道保安怎么放进来的，后面还不是被花钱打发了，毕竟她家里穷还有几个弟弟妹妹要上学，不然她也不会那么着急想去出国留学摆脱这个家庭让人钻了空子，其实当时只要她放弃那个比赛，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513寝室的灯突然啪的一下熄灭了，窗帘无风自动，其他几个人吓得缩在同一张床上抱着对方瑟瑟发抖。

牟丹突然冷了脸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神经兮兮的在黑暗里左右试探，秦绪站远了一点挑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

“小灵！淑灵！跟我没关系的！是她们逼我讲的！对！对！还有刚刚那个人，她肯定是来套我话的你别信！我只是随便说给她听的！”

秦绪用一只手拖着下巴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腹诽我确实是来套话的不假，但也是因为你在心里憋了太久害怕得发疯想要找人一股脑儿倒出来导致的，能徒手把鬼过肩摔的自己显然是个很好的人选。

刚刚讲的时候不是不怕吗？还笑，笑屁啊笑，间接杀了人还能笑得出来，秦绪没当场甩她一巴掌已经是定力十足了。

要不是因为冤有头债有主蒲淑灵自己的仇当然要报才解气秦绪早动手了。

她在水房抓着蒲淑灵手的时候就表明了自己的来意，蒲淑灵其实想得很简单，她甚至没想杀人，她只是想听一听牟丹会觉得抱歉吗？会后悔当时的决定吗？是不是有人逼她她才这样做，她想通过秦绪知晓这些疑问，于是她答应和秦绪做一场戏。

她待在水房，周围的灯坏了一个又一个，她想等牟丹来水房的时候告个别，但是她每次都会绕开这里去楼上或者楼下洗漱从来没踏进过这里一步。

她们是朋友啊，蒲淑灵不信，她发狂的掐住牟丹的脖子，她的眼睛流出黑色的泪水，“小丹！是你说我们是朋友的！是你先说要和我做朋友的！是你先背叛我的！”

牟丹只能挣扎，她抓着空气，她朝着空气吐了口口水，她骂：“泥巴！该死的！肮脏的泥巴！”

蒲淑灵愣住了，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牟丹松开了手，得到自由的牟丹滑落在地上爬到门边疯狂的拍门求救，秦绪拽着她的腿把她拖回蒲淑灵面前，她在想，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忏悔呢？

或许成为蒲淑灵让她重复蒲淑灵的一切可以，她让劳希弹了一首钢琴曲用手机放给她听，让她在梦中不断的成为蒲淑灵却又不断的被背叛而凄惨的死去，让她知道是在做梦却又无法醒来。

秦绪想，这还不够。

她看向蒲淑灵，“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刷了很久的牙该回去睡觉了。”

蒲淑灵看着地上瘫倒着的牟丹，“当时我知道她在猫眼那儿偷看，我听到她不小心碰到门发出的响声，我也没想真跳，我只是想听她亲口跟我道歉所以才站在那儿的，我没想死，我是泥巴，泥巴是不会死的。”

秦绪蹙着眉感觉这里面还有其他事，“当时还有人在水房？”

蒲淑灵点点头，“有人推我。”

她再想说却怎么也张不开口了，秦绪知道这拉胯的机制又起作用了，“没事儿，有动机的就那么几个人我挨个儿查也能查出来。”

蒲淑灵非常抱歉的逃回了水房，秦绪再次打开灯看着瑟瑟发抖的众人，“刚刚听到什么了吗？”

围成一团不敢说话瑟瑟发抖。jpg

“怎么说着说着睡着了？”秦绪拍拍牟丹左脸又拍拍她右脸，“睡得死沉死沉的你们快点来帮忙把她拖到床上去睡别感冒了。”

说完秦绪捡起角落自己的洗漱用品开门离开，过道传来一串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彻底安静后她们才敢从床上下来围成一圈看着躺在地上的牟丹。

“我靠大新闻啊！这事儿的内幕居然是这样！”终于有人说出了今晚上的第一句话。

众人好歹没真的让牟丹躺在地上睡一晚，要是出了什么事最后还不是她们负责。

牟丹睡得很“香甜”，在梦里她成了极有天赋万众瞩目的传奇人物，正在领略她想得的传奇一生。

早上七点半，离早课还有半个小时牟丹猛的从梦里惊醒了，她惊魂未定的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叹了口气，“怎么做这种梦太吓人了！”

她探头看了一眼其他人的床位发现一个人都没有，想起今天是八点的早课嘴里嘟囔着抱怨怎么不叫她就走了。

抓紧时间洗漱完就去上课，上课的时候实在困没忍住就打了个盹儿，梦里她又成了蒲淑灵。

“同学！同学醒醒！下课了！”

牟丹冒着冷汗靠在椅子上惊魂未定，看她这个样子叫她的人以为她生病了，“你没事吧怎么出这么多汗？”

牟丹趴在桌子上遮住自己惊恐的表情闷声开口，“没事儿我低血糖坐会儿就好了你别管我。”

“同学……”

那名好心的同学还想再说什么被牟丹厉声打断，“我说了我没事少多管闲事！”

“靠……傻逼吧！”那名好心的同学骂骂咧咧的走了，留下牟丹一个人待在偌大又空旷的教室。

秦绪倚着墙在后门看完一切哼着小调愉快的去找这个学校还有哪儿需要修了，毕竟牟丹这梦是要做很长一段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