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绪表情有点绷不住死死攥着拳,“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吧?带我去看看……”
虞述忆停了一瞬才道:“……母亲,您真的想去看吗?我们才是一样的,那些人类都是异类!”
“你不听母亲的话吗?”秦绪冷着脸释放低气压。
虞述忆的气压比她还低,“那母亲……请跟我来。”
秦绪感觉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降到了冰点,很快破冰的人就从拐角处跑出来,撞得秦绪好一个趔趄,撞她的人惊声:“母亲抱歉!”
秦绪抬眸,认出她就是大厦光屏上的那个女人,她笑得十分自然,只从外表看不出来任何异样,虞述忆看到她出现直接臭脸。
从她的称呼和虞述忆对她的态度来看,她应该也是花种之一,她亲手养育出来的花种在第二庭院似乎有很高的话语权,其他花种都十分听它们的话,甚至对它们俯首称臣。
是那个新发芽的花种吧,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花呢。
“虞美人你惹母亲生气了?”女人的语气很温柔,但秦绪觉得她已经听不得惹自己生气这几个字了,每次都是一场腥风血雨。
她主动开口,“没有,是我要求他带我去看的,跟他无关。”
女人眼眸带笑:“母亲,您应该还不认识我吧!”
这确实是,花种发芽后她还没问过什么就直接去了安雅的住处,唯一知道的就是它是玖号花种。
“紫丁香,我是紫丁香,母亲,你要记住我的名字,丁筱然是您给我取的名字。”她介绍完名字后并没有多留径直离开,虞述忆看着她的背影脸色不爽。
看来这两个也是仇人……
她到底是怎么养花的,养出来的花怎么都这个德行。
虞述忆带秦绪去了十六层,智能门锁扫描了虞述忆的幻想形态,确认无误后才向两边打开。
机械音冷漠出声:“叁号花种虞美人识别通过——欢迎来到十六层。”
叁号花种?
这只是秦绪为了好分辨花种给它们划分的代号,为什么它们自己也这么称呼?
“只要是母亲赐予的我们都会欣然接受。”虞述忆看透了她的想法兀自开口。
秦绪抿着唇,她并不想当造物主。
特别造出来的还是一群自相残杀的疯子。
“母亲,欢迎来到第二庭院十六层,这里是庭院的养料供给处。”
秦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个高大的柱形培养皿伫立在整个十六层,密集却有序的排列着。
秦绪惊恐的看着这些培养皿,每一个培养皿中都有一个闭着眼垂头环抱双臂的人类,他们像是在忏悔般。
那些人类嘴里开出缤纷的花,后脖颈往下连接了无数管子蚕食着他们的生命,嘴里开出的花似乎能让他们极大程度在培养液中存活的更久。
有人类睫毛微颤抖了几下似乎想要睁眼,他身后的管子突然撕扯着他的皮肉一下全部拔出,血色染透水液,人类很快溺死在了营养液中,他死前紧紧扒着玻璃乞求的看着秦绪。
秦绪心脏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她看着那些活动自如的管子,就如同她在卡罗林庄园地下看到的根茎一般,原来那些她认为的管子也是某个花种的根茎,它们靠蚕食人类的生命力而活。
秦绪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十六层,虞述忆在她身后无声开口:“母亲,别怕,它们才是异类。”
直到走出很远了秦绪才问,“虞述忆,安雅的身体在哪儿?”
虞述忆难得的高兴道:“扔在某个营养液里泡着,那么高摔下去拼都拼不起来,母亲还是别去看了,会影响食欲的。”
食欲?自从在庭院闻着天天那些浸入骨髓的花香,秦绪的食欲早就一落千丈,吃饭只是为了活着不是为了享受。
“算了,送我回去吧。”秦绪得回去缝丁筱然的布娃娃,不论如何支线任务得做啊。
做完事就能早点离开这里了。
半晌没人回应秦绪回头,虞述忆倒在地上,嘴无力的翕张着想说些什么,他身上被人开了个血窟窿,心窝那个地方都是空的,绿色的血流得满地都是,甚至就快流到秦绪脚边。
秦绪看着地上躺着的人突然一阵反胃捂着嘴吐了,这时丁筱然从门后窜出微笑着用脚踹了踹地上的尸体,确认死透了后看着秦绪,“母亲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秦绪抬手制止她靠近的动作,“别过来!!!”
她已经厌恶了花种间的自相残杀,还总是当着她的面,这已经是第三个当着她的面死去的花种了。
她看见了虞述忆临死前的嘴型分辨出他说的话,这话他已经在另外两个人那儿听过了。
他说:母亲,请好好养大我。
秦绪蹲在地上感觉一阵眩晕,等她再次睁眼,于花枝担心的拖着一串葡萄到她床边让她吃,秦绪苍白着脸摸摸于花枝的脑袋,“我没事,你们吃吧。”
她知道虞述忆是被丁筱然杀死的,那株紫丁香,秦绪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除了晓瑜,其他花种都是因为看见自己身边的另一个花种而选择对其下手。
所以她才是一切的源头。
是她杀死了晓瑜,杀死了安雅和虞述忆,以后也会杀死其他花种,而在这个世界人类都会成为花种的养料和载体。
秦绪侧眸看着窗台上那几盆没有动静的花种喃喃:“我该怎么养大你们呢?”
这些日子的经历给她带来了极大冲击,她怀里抱着花盆好不容易才在阳光下晒着太阳睡熟,七个没有脸的布娃娃歪歪扭扭的挤在角落,另外三个布娃娃摇摇晃晃的从床上扯下毯子想要给秦绪盖上。
它们之间很快又起了争执,只是为了谁能多拿一点毯子,可惜它们都很矮,毯子落在地上被扯进院子,最后脏兮兮的盖在了秦绪身上。
毯子落在身上的瞬间秦绪就已经醒了,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那几个布娃娃,虽然起了争执,但好歹愿意一起把毯子拿来给她。
或许也不是完全不可救药。
她被玻璃扎伤的右手还没好,但该缝布娃娃了,她等三个布娃娃离开后才假装醒来,抱起另外七个差不多一样大的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