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佑丰:“谢庭钰,你切莫为了立功枉顾他人性命!”
“叶上飞”汗如大豆,霎时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想干什么,三名党羽更是举棋不定,纷纷忍不住要回头看一眼老大的指示。
正在腰间茄袋里掏东西的棠惊雨骤然僵住。
恰在这时,谢庭钰出声:“喂,那个穿黑衣的,头往左偏一些,免得做了小贼的替死鬼。”
三人惊恐地回头,紧紧盯着谢庭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小半步。
或许是谢庭钰的神情态度,与他们见识过的为了立功不择手段的寻常贪官太像,且追查“叶上飞”的确耗费诸多心血,不能再让此人逃脱。
故而陆柳二人真以为谢庭钰为了立功魔怔了,当下决意挣脱曹章二人的控制。
四人扭打起来,身后的官兵更是茫然无措。
陆少卿:“谢庭钰你个小人,我真是错看你了!”
柳侍郎:“王八蛋!我必参你一本!”
混乱惊疑之际,一团呛鼻且遮挡视线的白烟迅速裹住“叶上飞”一行人。
咻——
弩箭射出,箭尖没入“叶上飞”眉心。
谢庭钰边跑边将手上的弓弩奋力往前砸,一举击中最左边的一名党羽。
棠惊雨借机从空隙中飞快跑出来。
在她摔倒之际,谢庭钰屈膝跪下,伸手接住惶恐惊慌的棠惊雨。
彼时,一贯冷静的左少卿心跳如鼓,脸色发白,冷汗直冒。
他后怕地紧紧搂住怀里的人,嗅着她身上特有的雪松香,激荡的心绪缓缓平复下来。
在谢庭钰冲出去的下一瞬间,曹章二人马上抛下陆柳二人,立即提剑往前冲。
陆柳二人怔愣一瞬,转眼明白如何一回事,随之冲向船头抓拿凶犯。
谢庭钰松开棠惊雨,低头去看她脖颈处的伤口——不深,浅浅的刀痕,洇出一道血痕。
他往她的茄袋里翻找,拿出一瓶价值千金的金创药,胡乱倒在掌心,捂在她的伤口处。
方才生死之际,棠惊雨还没回过神来,如今脖颈处的痛楚袭来,叫她立即回神,垂头痛哭。
他此刻恨她恨得要死,仍强装镇定地问她:“还有哪里受伤了?”
她听不进去任何声音,只知道哭。
“你——”他是咬牙切齿,“我是真想弄死你。”
他在赶来的路上便得知,这是一艘去灵州的货船。
灵州,灵州!
又是灵州!
灵州到底有什么好的!
明明我都说了,要将你介绍给好友认识!
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他在心里扭曲地怒吼,脸上依然沉冷如冰,但见她哭得实在厉害,只好无奈地抬手,轻抚她的后背以示宽慰。
船头处的动乱很快就处理完毕,曹章二人赶来禀报。
谢庭钰冷淡地应了一声,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步履稳健地下船。
此举可谓是在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
大理寺,左少卿休息的厢房。
“欸——这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找个婆子——”
“不必。”
谢庭钰捧着一套干净的衣裳就往厢房里去,木门“砰”一声关紧。
“这,这——”陆佑丰怔愣地看了看周围的三人,“这成何体统啊!”
柳世宗似有所觉,上前拍拍陆佑丰的肩膀,点明:“这不明摆着的嘛。”
陆佑丰愣了片刻,才醒悟道:“……啊?”
柳世宗看向门神一样的曹子宁与章平洲,后知后觉地笑道:“我说,你们这招厉害啊,把我们骗的团团转,真不怕‘叶上飞’会失手?”
曹子宁看地,章平洲看天,并不作答。
陆佑丰:“此时回想起来,依然觉得惊险。不过你们几个怎么能做到如此默契的?”
曹章不语。
默契是自然默契,去年夏,谢大人就在府里演练此等危机逃脱。就是“凶犯”一角,他俩都扮演过好多回了。
柳世宗:“这姑娘,在谢府里待了好长时间吧?”
陆佑丰拉长耳朵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