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尖一酸,呜咽着控诉:“你……你怎么不早说啊?”
从港岛到伦敦,跨越八千公里。
连多等一刻的耐心都没有?
她原以为这次见面能让女儿开心,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岑姝在难过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呆着,像是缩进了壳里,在她情绪难过的时候说多,反而会适得其反。
岑心慈轻叹了一声,收回视线,又把目光投向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的女儿。
正对上梁怀暄低垂的目光,他的神色沉静而专注,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清晰映着她怔忡的脸。
“与你无关。”
卓霖忍不住再次轻声劝道:“先生,要不我们明天再来?您这几天都没休息好。”
(没有也没关系)
岑姝忍不住抬眼,却撞进他隐约含着笑的眼眸,一时间有些云里雾里的。
下一刻,他低沉的声音轻轻落下:
“可是,我好挂住你。”
第32章无耻之徒
岑姝还沉浸在他说“只吻过你”的震撼中,又被这句突如其来的情话搅得晕头转向,像一池被搅乱的春水,荡漾着,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她悄悄掐了下手心——
会疼,不是梦。
这句想念的的确确是以前还对她冷淡疏离的男人说出口的没错,他讲粤语时声线压得低,裹着几分温柔的苏感。
岑姝恍惚间觉得,这句“我好挂住你”之前,应该跟一个称谓的。
好可惜。
她忽然很想听他叫一声:bb。
梁怀暄忽然问:“还讨厌我?”
今晚她已经说了很多句讨厌他。
岑姝回过神来,怔怔望进他深邃的眼眸,睫毛慌乱地颤了颤,又撅了下嘴,“…别以为说句好听的就能哄好我了。”
“上次不是讲钟意我?”他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弧度,“这么快就变心了?”
她低声嘟囔了句:“……没、没有变心。”
梁怀暄看着怀中粉面桃腮的人,忽然有些后悔提出要进她房间的要求。
刚才浅尝辄止的吻忽然成了煎熬。
他闻到晚香玉交织着柑橘和檀香的香气,丝丝缕缕,有些令人沉醉。
岑姝心跳蓦地漏了一拍,咬了下唇,对上他的视线,故意装作懵懂:“…我不懂。”
谁能想到闻墨来伦敦,见到妹妹的第一件事,就是纡尊降贵,亲自下厨做了一盘加量加料的肉酱意粉。
“哥哥?”岑姝瞬间清醒了许多,“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墨西哥吗?”
“…轻一点。”
她没忍住抬手抚了一下他的眼尾,却被他轻轻捉住作乱的手腕。
那一瞬间,岑姝甚至怀疑她哥是不是参加了教会被什么“爱与和平”这样的祷告词洗礼,突然从黑。手党成了闪闪发光的圣父。
“……哪有?”岑姝立刻撇下梁怀暄,小跑到闻墨跟前,仰起脸时已换上乖巧笑容:“哥,你最近都做什么去了?”
同时也太过低看他,温香软玉在怀,怎么可能真的毫无反应。
为什么,无论如何都亲不够她?
明明可以直接说钟意她,却偏偏要这样问出口。
岑姝至今记得某次晚归,轻手轻脚摸进家门,客厅一片漆黑,她刚松口气,忽然对上一双在暗处冷冷注视她的眼睛。
……
“…………”
他忽然清醒了一些,及时停住了手,安抚地吻了下她的唇,气息凌乱,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去客房。”
他顿了顿,指腹碾过她唇瓣,嗓音低缓:“这里?”
岑姝也从情迷意乱中回过神来,脸颊烧得厉害,低低“嗯”了一声。
她刚要起身——
他觉得自己变成了无耻之徒,竟然想着岑姝,做出那种下。流的事。
她战战兢兢坐下,在闻墨“温柔”的注视下,叉起一口面吃进去——
梁怀暄神色未变,只是眸色深了几分,扣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语气平静:“好好说话。”
洗漱完,岑姝又简单化了一个白开水妆,换了一条缎面材质的浅粉色连衣裙下楼。
闻墨提醒:“不是给你打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