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菜员恰好端着冷碟进来,打破了僵持的氛围。
两人搬到一个卧室的第一天,就这么被同样早起的黎女士发现了。
温择奚见到她,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
岑姝扁着嘴不说话,也不动,就这么不满地盯着他看,试图用哀怨的眼神瓦解他的冷漠。
岑姝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熟悉却令她不悦的声音。她脚步微顿,看向身边的司念卿,“你不是说只有我们和关颖吗?余慕诗怎么也在?”
电话那头短暂沉默后,梁怀暄只是简单嘱咐:“结束后打给我,我去接你。”
忽然听见黑暗中传来低沉的嗓音:“再往外挪,就要掉下去了。”
这一顿饭吃得有些安静。
“走什么。”男人温热的鼻息就打在她的脖颈处,“大清早又闹脾气又动手,你还委屈上了?”
岑姝拿着手机愣了会儿,对上梁怀暄的视线,心跳陡然间攀升,声音也有些发虚:“……好巧啊。”
余慕诗笑容僵在脸上,强撑着耸耸肩:“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别在意啊。”
岑姝下了车就碰到刚好也到这里的司念卿,很快有穿着中式制服的侍者上前迎接,引着她们穿过鹅卵石小径和水上廊亭。
“好的。”
半个小时后,走廊尽头的另一间包厢门拉开,欧阳康率先走了出来,满脸堆笑地对身后的男人说:“梁生,今晚多谢赏面。”
欧阳康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顿时眉开眼笑:“那不是您的未婚妻吗?”
岑姝皱眉看向余慕诗。
梁怀暄一个翻身将她牢牢困在身下,结实的手臂撑在她身侧,肌肉线条绷紧,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嗓音骤冷:“你做什么?”
岑姝一噎。
“诺宝。”
岑姝乖乖“哦”了一声,几乎是硬着头皮,在他的注视下坐上了后座。
“什么什么嘛!”
“余慕诗,我发现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岑姝快步走过去,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备注,接起来,还不忘回头瞪梁怀暄一眼,“妈咪,你怎么这么早打电话给我?”
“以前就爱搬弄是非,现在还是这副德行。”岑姝没有生气,托着下巴笑盈盈地看向她,“不过要让你失望了。我和梁先生感情很好,这些事他都知道。你就算去嚼舌根,他也不会信你半个字。”
岑姝忽然有些头疼,淡淡应了一声。
装不理人是吧?
岑姝语气十分乖巧,主动叫他:“怀暄哥哥——”
在长达十几秒的沉默过后。
他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摇曳生姿地远去,才收回视线,蓦地低笑了一声。
刚进门,她的脚步就蓦地顿住。
她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像是突然很雀跃。
岑姝闭着眼磨蹭半天,终于慢吞吞转身。她在昏暗中对上梁怀暄深邃的目光,又慌忙闭眼。
梁怀暄凝视片刻,拨通了电话。
“我忘了嘛。”她小声辩解,“你现在在哪?”
岑姝僵在他怀里,素净着一张脸,几乎看不到任何瑕疵,眼睫纤长,绸缎般的黑发散落肩头,满脸都写着“做贼心虚”四个大字。
关颖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怎么了,你们怎么都这个表情?”
“我觉得分手后也能做朋友嘛,今天就叫了Wendell一起。”余慕诗意有所指地看向岑姝,“放心,我肯定不会跟梁先生乱说的,知道你们感情还不稳定……”
他眉头微蹙,沉默地审视着她。
卓霖一头雾水。
……
“……”
侍者引着她们走到包厢门口,包厢是木质门窗,玻璃上绘就的山水纹样宛如写意水墨,与窗外的翠竹相得益彰。
这么干脆的回答反倒让岑姝一怔。
卓霖坐在驾驶座如坐针毡,从后视镜里偷瞄了一眼后座,发现自家boss看起来虽然神色如常,但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人不寒而栗。
想起自己甩出去的那巴掌,她心虚地别过脸,小声嘀咕:“虽然是我理解错了,但是谁让你说话含糊其辞,让人想入非非……反正都怪你。”
岑姝刚悄悄松了半口气。
忙碌了一整天,下班的时候接到了司念卿的电话,说有个中学女同学从巴黎回来的,邀请她一起吃晚餐。
岑姝突然石化在原地。
“才不会——”
结果小孔雀理都不理,轻哼一声,甩上车门,踩着细高跟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