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有些干涩,试探性地问了句:“梁怀暄?”
梁怀暄一怔,“…什么?”
半晌,他又恢复平日那副谦逊有礼的口吻,俨然像个绅士:“刚才弄疼了?”
但是看到岑姝和他一起出来的时候,他的胸腔升腾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
他怎么会把温择奚的画挂在办公室?
岑姝的耳廓骤然发烫起来。
岑姝唇角上扬,想到方才被他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突然起了玩心,一脸无辜地看向他,“没什么意思啊,Justakiss~”
很快有人开门,走了进来。
“嗯。”梁怀暄淡淡应声。
岑姝硬着头皮应声:“有事么?”
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岑姝满意地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温择奚沉默几秒,随即仓促挂断。
岑姝第一反应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难以置信地望着床边的身影。
就在岑姝暗自松口气的时候,下一秒,电话又响了起来。
接着便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地往下掉。
L:【到酒店了?】
“要什么?”
电话在响了一阵后挂断了。
但他不愿在此刻三言两语草率应付。
看见她独自蜷在床上的模样,上次在渣甸山体会过的情绪再次席卷而来。
可她不愿独自吞咽这滋味。
小宜正在给岑姝倒温水,有些担忧地看向她,“Stella,吃了药你就先睡觉吧?”
他突然迫切地想见她,于是提前结束了纽约的工作,连夜飞来了京州,刚落地就收到小宜的消息,说她病了。
“我说我讨厌你!梁怀暄!”岑姝积压的情绪突然决堤,她边哭边推他,“讨厌你永远这么冷静,讨厌你高高在上,讨厌你总是让我猜不透……”
几天后,京州一家咖啡厅内。
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哭。
岑姝立刻仰起脸,“你唔钟意呀?”
“要正式告白!要约会!要送花!”岑姝脱口而出,说完却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总之,你现在还不是我男朋友。”
而唯有他才有资格给。
房间的床头灯被人打开,昏暗的灯光勾勒出男人修长的轮廓。
岑姝睫毛颤了颤。
梁怀暄明显怔住,金丝眼镜后的眸光微动,握住她的手腕追问:“什么意思?”
岑姝故意装傻,“想什么?”
岑姝一时间被他罕见的安抚的话语,有些云里雾里的,只是微微张了张唇。
旖旎的气氛被打破,梁怀暄仍抱着她,目光落在那串没有备注的号码上,“怎么不接?”
就像那些最折磨人的暧昧不明的时分,初尝时是隐秘的甜,转眼便被酸涩淹没。
身体本能地绷紧,却又在他慢条斯理的抚。弄下渐渐化成一滩春水。
岑姝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未尽之言,心跳瞬间飙升至喉咙,睫毛颤了颤。
这句话又勾起她的委屈,岑姝带着浓重鼻音嘟囔:“只是小感冒而已。”
“你说呢!”岑姝越想越气,哄人不成反被吃干抹净了。
岑姝鼻尖一酸,生病的时候情绪总是格外敏感,几乎是在看清他面容的瞬间,眼泪就毫无征兆地滚落。
他们都在学着如何相爱。
梁怀暄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呼吸,把人捞回怀里,慢条斯理地顺着她的脊背安抚,像是在安抚一只焦躁的猫咪。
梁怀暄镜片后的眸光微沉,意味深长地笑了声:“所以在你这里,未婚夫和男朋友是可以分开的?”
她瞬间像被按了暂停键。
岑姝混沌的大脑一片空白。
从昨天起,她就察觉到岑姝异常低落的情绪。
岑姝在他的注视下,硬着头皮接了起来,下一刻,一道熟悉的男声就在密闭的车厢内响起——
“是么?”梁怀暄凝视她许久,突然轻笑:“可是我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