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择奚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站在原地,他的外貌出众,男人掉眼泪本就让人诧异,眼泪掉在他珍爱的西装外套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从空运来的厄瓜多尔玫瑰到现场演奏的选曲,从茶点摆盘到酒水,每一个细节岑姝都全程把控。
伸手捉住她作乱的手,干脆利落地摘下了眼镜。
小宜更是从清晨忙到此刻,核对名册、确认座次等等。
她倒无所谓。
“温择奚。”
他信吗?
她忍不住想。
她说完舒了口气,脸上漾开一抹笑,“但现在,我不怪你了。”
他还没有更深地吻她,仅限于唇瓣,远远没有到唇齿相依的程度。
可他不甘心,刚才在会场内他和陈院长坐在一起,看到岑姝站起身,他还是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跟了出来。
她觉得,他们现在就像是在棋盘上博弈的棋手,上一秒靠近,下一秒却又恨不得能马上吃掉对方。
最终,槌声清脆落下:“成交。八百万,是司小姐的0528号牌。”
对方欣然加价。
即使她再不想承认,梁怀暄这个男人也的的确确对她有着绝对的吸引力。
“两百五十万,要不要再加?”
岑姝的目光往下。
见他沉默纵容,岑姝顿时心跳如鼓。
“很遗憾。”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无论什么前提,她恐怕都无法回应你。”
“起拍价是一百万。”
“是啊。”岑心慈也笑了,“没想到一转眼,女儿都要嫁人了。”
岑姝在想,他的吻好自然。
——等等,这不对。
湿润的,带着甜香的触感。
“……对不起。”
梁怀暄看到她犹豫,忽然失了追问的兴致。
岑心慈看着两人亲昵的模样,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她目光掠过女儿身后,轻声问道:“怀暄呢?”
岑姝停下来拿着手机在等梁怀暄的消息,不经意地抬起头,目光蓦地顿住了。
还未等他动作,一抹温软突然贴上了他的唇角——
那个男人的目光看了过去,镜片后那双永远平静的眼睛,忽然泛起了涟漪。
梁怀暄正与人交谈,侧脸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徐宣宁低声提醒了什么,梁怀暄这才抬眸望来。
她好像……
岑姝的目光在他的领带上顿了顿,她才注意到,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他竟然还戴着她送的那枚素银领带夹。
岑姝抬手试图摘了一下他的眼镜。
温择奚缓缓睁开眼,痛苦的情绪在胸腔里沸腾,他看向岑姝,“最后一个问题,可以吗?”
“攞钱可以。”他一语中的,“但你分得清吗?你究竟是中意佢,还是因为占有欲?你对朋友,甚至你钟意嘅公仔都唔肯拱手让人,又或者是同阿爷斗气?”
成年人要学会适可而止。
他的嘴角动了动。
岑姝微微一愣,眉心也随之蹙起。
是么?
“我都知道了。”
“当然是准备婚礼啊!”黎清姿脸上的笑意更深,又亲热地挽住岑心慈的手臂,“我这第一次当婆婆,可是天天跟有经验的太太们取经呢。诺宝的婚礼,一定要风风光光的。”
“……”
岑姝突然失声。
他从未允许任何人越过这样的距离。
“放心,我同晋鹏都把诺宝当自己家的孩子。”
“诶,怀暄在那。”黎清姿突然指向另一端。
但至少那时的眼泪是真的,年少的有过晃神间的心动是真的,就连此刻的释然,也是真的。
那支未抽完的烟在他指间明明灭灭,烟灰积了一截,像是已经静静燃烧了很久很久。
那时候,他和陈院长还在角落和演讲嘉宾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