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床褥中是凌乱的,怀中的人一样气息不紊。
段寒成知道自己过了头,可元霜要原谅他,毕竟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有多久跟她在一起的机会。
拿了床头的水,段寒成喂给元霜喝,将她干燥的唇润了一个遍。
浴缸里的温水很充盈,元霜快要在一池温水中睡过去,段寒成搂着她,拨开了她鬓角的发丝,轻吻着她的耳垂,“要是累就睡,明早我在送你去回去。”
在俞家没什么不好的,可元霜不喜欢失去自由一天到晚都在苦苦等待一个人的滋味。
“我一定要去吗?”元霜
没有睁开眼睛,她已经很累了,还可以跟段寒成对话都是用尽了力气的,“我不想在那里等你,那样我好像真的是你养在外面的女人似的。”
她是自由的,也不想因为跟段寒成在一起,就成了一个被爱禁锢住的女人。
那样的话还有什么意思?
在这方面,住在俞家是段寒成可以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元霜不可避免要受一点委屈,“对不起,最多一周,我会尽快处理好段氏的事情的。”
之后呢?
这趟回来是打算处理完就离开,出国继续调养身体,可有了元霜,一切都不一样了,计划也要变一变了。
“如果你愿意跟我出国,我们就走,如果不愿意,我陪你留在这里,好吗?”
在爱里理应有人退让。
段寒成也是甘愿为了她牺牲,或者说是为了他们的以后牺牲。
温水拂过了皮肤,带来如绸缎般的湿滑和轻柔,元霜是不想醒来的,更不想再想起过去的种种,她心中明白,自己跟段寒成在一起不光是因为爱,还有对他的感激。
景南说的对。
如果有一天感激同情褪去了,她对他的爱是否足以支撑他们继续在一起?
这个问题。
元霜始终没有答案,段寒成给出的两个选择,她也一样无法立刻做出抉择,靠在段寒成怀中,元霜假装睡去,以此来逃避问题,不知何时被抱回了卧室躺下。
段寒成没有留在元霜身边,他走了出去关上门,轻手轻脚下
了楼。
江誉还在楼下等着他,他站在暗处,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段寒成在他面前坐下点烟,轻轻将燃烧过的烟丝弹进手旁的透明烟灰缸中,“怎么样,俞思信你了吗?”
“她没那么多心眼,自然是信了。”
江誉办事段寒成是放心的。
他深吸一口气吐出烟雾,眉宇间很是沉重肃穆,如果不是那群人太过贪心,他也不是非要走这一步,既然如此,那就拚个鱼死网破好了。
不再心软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