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着头,身体了无生机像麻袋一样被人拖拽着领子扔到街边,随意丢弃在原本属于乞丐休息的街角。
那张脸随处理尸体的人粗暴动作被抬起,暴露在北川琉生眼前。
黑发与血糊成一片,混乱不清。
可北川琉生似乎知道他应该是什么模样,大脑排除了一切因素,完善着这张脸上的每一个细节,清晰地钉进脑海。
那个本应该陌生的、温和儒雅的男人,睁着玻璃珠般漂亮空洞的蓝色眼睛看着他。
胸口枪伤淋漓着温热鲜血……
有什么奇怪的感觉拉着北川琉生的心脏一点点沉下。
轿车在此时猛然刹车停下,连带着北川琉生整个人向前倾倒,视线被迫转向前方。
街道尽头,不知何时站着个迎着疾驰轿车的人,隔着街边的男人的躯体,准确无误地与他对上视线。
耀眼的金发与眼眸阴翳,青年逆光举起手里的枪。
我知道他的名字。
——降谷零。
失重感席卷而来,北川琉生猛然惊醒。
手肘撞翻了办公桌上的笔筒,签字笔和细碎物品倾泄落地,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他在办公室里睡着了。
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运作,巡逻的同事以为办公室没人,贴心地把灯关好。
原本该是凉爽的秋夜,他却睡得汗涔涔。额前棕发贴在了脸上,整个人比睡前还要疲倦。
还真是个糟糕的梦境。
漫长的沉默后北川琉生清醒过来,抬手撩回额前的头发长长吐出一口气。
只是心里依然沉甸甸的。
或许他需要一点酒精。
北川琉生收拾好公文包离开警察厅,准备找个酒吧去喝一杯。
至于夜晚的米花町会不会发生意外……
还沉浸在梦境带来的低气压,北川琉生面无表情思索:
谁敢来打扰,他就把那人砌进墙里。
……
这个时间大部分店面已经打烊,除了酒吧或许也找不到其他地方可以消遣。
棕发青年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
黑夜的城市在北川琉生眼中比白天更有魅力,钢筋盖起的大楼脱去喧嚣,在沉睡的时候会散发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虽然大部分出没于黑暗的人会将此理解为犯罪的引诱。
比如此时,眼前居民楼的楼道里往天台方向的追逐声。
两个人,身上都携带了武器。
明知道看不见什么,但北川琉生还是抬起头。
一滴雨水恰巧落在他脸上。
看来今晚是喝不成酒了。
北川琉生面无表情,抬手抹去脸上的水。
很好。
无论是谁,准备好被砌进墙里吧。
……
粗重的呼吸声在楼道里被无限放大,诸伏景光撑住墙壁借力站直,哪怕这会留下痕迹,引得身后鬣狗追踪。
他知道自己中枪了,就在右腹部,并没有伤到要害,只是不停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