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两端的二人一来一回默契十足,惹得风见裕也低头疑惑看手机,还以为自己又粗心忘记了关免提。
他把手机交给北川琉生,推门走进审讯室。
旁边特搜队相互看了一眼,没有吱声。
虽然他们和零组有些“私仇”,但不得不承认,能够光明正大“上手段”的公安在此时简直不要太好用。
眼馋特权但又不想跳槽的几人朝北川琉生的方向使眼色:……我们撺掇老大把零组赶下台怎么样?
*
几乎是同一时间,长野县警察本部的小餐馆。
刚刚侦破一起案件的警官们好不容易得空,围坐在一起下馆子。
一圈人仗着明天休假,不知道谁起头拼起了酒,不一会桌上就堆满了空啤酒瓶。
“诸、诸伏呢?”
说话的警察嘴角有颗痣,酒喝得上头把西装领口的扣子解开,环视一圈没找到要找的人,胳膊搭在旁边的同事身上,大着舌头道:“这次破案他可是功、功臣!”
“出去透气了吧……”被他搭着的警察酒量就要好上不少,看着同事失态还疑惑:“啤酒度数也不高啊,你今天怎么醉这么快?”
“嘿!高兴呗!我妹妹前几天打电话来,她在东京上大学成绩可好了!”
媒婆痣警察大手一挥,险些砸同事脸上:“你没妹妹吧哈哈哈……嗝!不对、好像诸伏警部也没有弟弟妹妹来着……”
同事哭笑不得,敏捷避开袭击到眼前的巴掌,绕过一堆瓶瓶罐罐在桌上找到颗下酒花生扔嘴里:“那你可猜错了,高明兄有个弟弟,前几年还总跟我们提起呢。”
“诸伏……景光是吧!”
一个不起眼的年轻警察出声:“我和他当年还是警校同期呢。”
媒婆痣警察飘忽的目光凝住,但刚刚那个年轻警察却只是随口一提,打着哈哈跳过这茬,接着和身边的人吃吃喝喝。
喝到最后大家的座位不知道换了几轮。
年轻警察身边坐着的同龄人到旁边玩起了猜拳,留他一个被前辈们夹在中间,被囫囵灌了好几杯。
媒婆痣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他旁边:“想当年诸伏警部可是、东大政法系第一,他的弟弟,肯定也很厉害嗝,级部第一吧……现在在哪当警察?”
年轻警察脑袋已经晕乎乎找不着北,似乎有什么事让他下意识闭口不谈。但前辈问话又不好意思不理,只好努力回想警校时光里令他印象深刻的事情。
他嘴里颠三倒四:“不、不是第一,第一是他朋友……那群人,天天扫厕所!嘿,锃光瓦亮!”
媒婆痣警察:“……”
他压着蠢蠢欲动的白眼,说话也不大舌头了:“额……还有比他更厉害的?关系不错吗?我都没听诸伏警部提过。”
“有、有。”
顺着前辈的话想起警校生涯里某个绝对耀眼的存在,年轻警察顿觉自己刚沾上的班味都淡了。
谁的热血青春还没个偶像呢。
不过他舌头捋不直:“……零,那家伙叫——”
包间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对话。
留着八字胡的高挑男人走进来。
他穿着蓝色西装,发型正式表情冷淡严肃,和喧闹小包厢的整体氛围格格不入,却足够吸引人目光。
是刚刚才带着大家破案的诸伏高明,脑力派刑警。
路过媒婆痣警察时男人脚步一顿,那双上挑的蓝色眼睛看过来:“福岛君,你指甲上沾了什么。”
闻言福岛一愣,因为醉酒下意识眯着眼睛低头,看到了指缝里残留的颜色。
他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醒醒酒,边把手往裤子上擦,嘴里嘀嘀咕咕:“哦,哪蹭的脏东西吧……”
正说着,他兜里手机一震,拿出来看了一眼又把手机塞了回去。
福岛抹了把脸:“我出去洗洗。”
说完他撑着旁边年轻警察踉跄起身,和诸伏高明擦肩而过。
蓝眼八字胡警察没有阻拦,目送他走出去,关上包厢的门,语气淡然道:
“色厉而内荏,穿窬之盗也与。”①
作为诸伏高明的搭档,大和敢助早就习惯了他嘴里时不时蹦出点古文,摸不准头脑道:“怎么了?”
突然盯着同事的手看?
“没什么,”诸伏高明没有解释,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我们一起去找找福岛君。”
“别让他在哪个杂物间睡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