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才会议室还像被灌了混凝土,那现在就是混凝土逐渐凝固。
最沉不住气的伏特加没忍住一颤,难以置信:“组织成员名单?全部吗?!”
琴酒周身霎时寒气四溢。
在说出这话的那一刻,中年男人已经能预料到自己被琴酒一枪爆头的局面,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接着说:“……组织成员名单分成了三份保存,但最近叛逃的人太多,皮斯克大人要求清查,我们三个有名单的人事组负责人聚在了神奈川……”
所以是全部。
降谷零和基尔的心脏狠狠一静,跳空了一拍,紧接着心脏反扑般跳得猛烈,每一下都在嗓子眼直颤。
在一个无孔不入、炮灰成群的组织里,有谁能够掌握人员名单,可能也只有人事组才会记得每个不起眼人物的名字和去向。
就连贝尔摩德也站直了,视线凝聚,朱唇轻启:
“确实是蠢货。”
哪怕是电子音,在场的人也能听见BOSS深吸的那一口气,他沉声命令:“琴酒,放下追杀叛徒的任务,一定要完整拿回名单。”
“波本、基尔同行,确保处理掉所有见过名单的人。”
此时绝对不是多话的时候,三个人同时低头:
“收到。”
“贝尔摩德,你和卡尔瓦多斯在东京,随时等待命令。”
“爱尔兰单独留下,我有话说。”
BOSS那边的呼吸声渐重,从音响中传出来就像破旧风箱,坏到生锈还在呼呼工作。
“诸君,你们的名字、安全屋、实力调查现在都掌握在别人手里。”
“你们应该知道利害。”
……
白色马自达疾驰出基地,直到开出数公里降谷零都没有平息过于激烈的心跳。
他现在来不及向公安传递任何消息……
就在走出会议室的前一刻,原本已经沉默的BOSS再一次叫住了所有人。
“所以,各位的私事,在这里就处理了吧。”
凡是参与此次会议的人都要携带信号屏蔽器和组织发的特殊通讯工具。
一旦发现屏蔽器停止工作,算叛逃处理。
基地无处不在的监视之下,降谷零只来得及和几个打工地点请假。
任何能够联系到公安的渠道都被他出于谨慎留在了基地外。
只有一个例外——他在网球俱乐部的唯一学员。
*
唯一的例外此时坐在雪佛兰副驾驶上,打开窗户吹凉风。
他注意到手机响动,低头查看消息。
北川琉生收到降谷零的消息后了然道:“组织反应过来了,还限制了任务成员的通讯。”
赤井秀一也是个开车喜欢开窗的家伙,眼下两扇窗户对着吹,风在车里呼呼地刮。
他卸下易容,戴回了标志性针织帽,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棍。
“这次出门你报备了吗?”
北川琉生将手机放回口袋,仿佛听见句废话:“不然?私自联系FBI?擅自行动?还是无故旷工?”
谢谢,他暂时还没有脱下这身警服的想法。
长途漫漫,夜路难行,身边还只有一个日本警察。
赤井秀一觉得总得找点什么乐子防止疲劳驾驶。
于是他故意扭头,语气认真地问:
“我说的是——你大晚上和我一起出门,波本不会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