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进忠应了。
“知道他?在哪里?吧?”弄玉径自将披风披上,看?向?他?。
进忠道:“在冠军侯府。”
“嗯。”
弄玉没再吩咐什么,便拂袖离开?了。
进忠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她背影笔挺,虽纤瘦,却?并不单薄,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难倒她,更没有什么能压垮她。
只是这样瞧着?,总觉得她身畔少了一个人。
进忠摇了摇头?,主子们自己都不操心?的事,他?一个宦官在操心?什么。他?只要办好自己的差事就是了。
天牢。
活了两世,弄玉倒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若是从前来这里?,她一定觉得惶恐不安,可?这一次,她却?淡定得很。
前面?引路的侍卫或许是听说过她的雷霆手?段,长?长?的一段路上,竟连呼吸都忘了,只小心翼翼地把灯凑在弄玉身前,为她照着?路。
周遭没有人的声响,便只有死气。
牢房的木门许是年久失修,每走几步,便能听到木材的呻吟,脚下的草垫腻着?污水,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便是身前的灯,风一吹过,便扑簌簌地响,仿佛生怕人瞧不见它似的。
每逢有这些声音,那侍卫的手?便抖一抖,想来是怕极了。
弄玉从前也觉得她父皇可?怕,这倒是第一次有人怕她。
“朕就这么可?怕?”她轻笑着?问道。
“不是……没,没有……小的笨嘴拙舌,求陛下恕罪!”那侍卫惊得几乎跪下来,又想着?不能停下,一颗心?简直都要跳出?来。
弄玉也不在意,只道:“走罢。”
“是。”那侍卫回道。
“裴玄这些日子可?还算老实?”
经过了方才,那侍卫也安心?了几分,道:“老实。大人不许小的们去看?他?,他?也不吵,整日只自己待着?,不要吃喝,只偶尔要些书。”
“可?有人来看?他??”
“没,没有。”那侍卫回道。
“说实话。”弄玉脚下一顿。
那侍卫赶忙跪下,道:“没有。”
弄玉上下打量着?他?,半晌,终于?开?口,道:“你倒忠心?。”
那侍卫道:“小的不敢不忠心?。”
弄玉没开?口,只是眼底有些暗,一点点地,溶在这牢房的底色里?去。
耳边骤然响起裴玄的声音,“陛下若再不来,这大楚是姓陈还是姓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