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咳得撕心裂肺,一直把脸都咳到涨红。白苒看不下去上前帮她拍背顺气,一边恨铁不成钢道:“别咳了,让你姐姐听到会觉得奇怪的。”
白苒怕她把手从嘴边拿开时,手心会出现血迹。
事实也正是如此,南惜淡然着藏起捂住嘴巴的手,可白苒确确实实看见她手里有血。
她没揭穿南惜,只是心里暗自觉得惊讶,又不免怀疑把这件事告诉南惜后她能做出什么。
“放心,我不会让南怜知道这件事,希望你也不要告诉她。”
南惜暗自摩挲着左手手心里来自自己肺脏的血,很黏,等白苒离开后要立刻洗掉,否则会很恶心。
“至于怎么办,我也做了一些准备。”南惜露出洁白的牙齿,“就先不告诉你是什么准备了。”
白苒眼神里多少有些不信任。
她为难两秒,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抱歉,我可能需要你说得再详细一点。之前你姐姐跟我说过你,我总觉得你还没有办法跟巫泉那样的人做对。”
在南怜的描述里,南惜深居简出不谙世事、专心学术与世无争、心性单纯不擅尔虞我诈。
这其中起码有一大半都是真的,白苒现在和南惜接触过了,她确信这点。
白苒承认自己正把南惜当枪使,把巫泉的位置告诉她就是为了让她打头阵。之前南惜也这么对自己,所以她没什么好愧疚的。
可是,如果南惜没办法跟巫泉斗,作为南怜的妹妹她也不能让南惜去送死。
“好啊。”
南惜对她招招手,“那我跟你说说,我做了什么准备。”
白苒依言而去,听完南惜的话后难以置信地望她。
“……你说真的?”
南惜云淡风轻:“对啊。”
“那你自己怎么办?你要怎么全身而退?”白苒不赞同地提出质疑。
她说完这句话后,南惜就笑了。
手心里的血迹似乎正在变干,白苒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太长了,如果血干在手上的话会更恶心的。
南惜有些不耐,她急着去清洗自己的手。
“你没搞清楚状况吗?如果是我姐姐下落不明,你会做出什么样的事?现在她只是断了条腿,你都和我串通着准备和那么多人做对了。”
南惜说,“请稍加理解我的心情吧,我真的很想见到慕析,为了找回她可以不惜代价。”
白苒沉默。
南怜不是正常人,她妹妹自然也正常不到哪里去,这也算正常。
……不,不能用正常与否简单地评价一个人,在失去所爱的情况下谁都会发疯,谁都会无所不用其极。
南惜又刚好是南家的小女儿,掌握了比其他人更多的资源和知识。
“我把巫泉的位置发给你。”白苒没再劝她,离开前留下最后一句发自真心的忠告,“不要冲动行事。”
这句话从白苒嘴里说出来也是讽刺。
南惜没把她的话太放在心上,白苒还没彻底把房门合上就迫不及待地拨出电话。
虽然如南怜所说,她不精通在社会上与人周旋的技巧,但她在母亲和姐姐身边也学到不少东西。
比如怎么用钱,用钱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雇佣到自己需要的人。
三十分钟后,南惜摇着轮椅慢慢离开医院。
她没看见观察着她的白苒。
白苒没有离开,她留在医院走廊里,找了个能看见南惜病房门口的角落把自己藏起来,没出多久就看到南惜乘电梯下楼。
她如她自己所说那样着急,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行动了。
这样的效率让白苒更加犹疑。
她等待了十分钟,南惜这时候应该已经在去找巫泉的路上。这个时候向南怜通风报信不会干扰南惜的行动,也能为南惜托个底。
于是白苒动身前往南怜的病房,南怜正看着妹妹留下的机关通报。
“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南惜知道巫泉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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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泉的研究基地位置很偏僻,荒原之上没有道路直接通往,地图上更没有相关标注。
最便捷的出行方式只有直升机,因此南惜坐着轮椅已经被抬上直升机,眺望前方越渐荒凉的地貌。
童桉桉陪在她身边,觉得自己可能也是疯了。
在南惜那么直截了当地告诉她自己要去做什么以后,竟然还是自愿上了这架直升机,跟她一起来……
她就说南惜之前要那么多那些东西做什么……
童桉桉比南惜还要紧张得多,她想说点什么缓解紧张的气氛:“呃,到时候你就自己下去跟她谈判吗?”
“对。”南惜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要跟我一起去吗?最好别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