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南惜斩钉截铁地回答道,“频率还不低,我一直以为只是因为她工作太辛苦而缺少睡眠的原因。”
说到这里,南惜抬头看了慕析一眼,发现她眼神空洞、萎靡不振,仿佛已经被这一连串的诊断抽干灵魂。
嗯,很正常吧,慕析一直都坚信自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现在才发现原来只是脑部受创之后产生的后遗症而已,这对她的打击也太大了。
不过南惜一直相信长痛不如短痛,早发现早治疗。
她接受得很快、并且适应良好。既然慕析还有后遗症,那就由她陪她继续治疗,能想起过去当然最好,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未来还是她们两个就好了。
这是南惜五年来最光明的一天,因为她现在基本可以确信,慕析当时人间蒸发是出于不得已的原因,而不是不爱她了。
对于慕析来说可能正好相反,没关系,她会陪她挺过去的。
慕析又开始头疼了,因为她捂住自己的脑袋满脸痛苦。南惜扶她重新在温室的椅子上坐下,喝了半杯热茶。
“没关系,没关系……”她轻声地这样哄着慕析,再把茶杯递到她唇边。
慕析现在跟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区别,杯子来了就张嘴喝,混混沌沌的,也尝不出那茶是什么味道。
安娜她们观察着两人的状态,大概也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对着报告单小声讨论慕析现在的脑部健康状况。
慕析咽下这个事实用了很久,但她还没有咀嚼消化:“有没有那种……前人的伤我来受的可能性?”
得到了南惜真诚的“加大剂量”的目光,
……
好吧,那就只能接受现实。
慕析有些艰难地看向安娜:“医生,你说我的认知也出现问题了对吗?”
“医学上有脑部创伤后认知功能障碍的可能性,如果您的伴侣、或者其他人,觉得您有些想法太过异想天开,那么就需要考虑这种可能性。”
安娜说话突然变得很委婉,但每一句都在证实慕析的想法。
慕析倒在椅子上,再起不能。
只有南惜还能保持冷静:“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噢,小小姐,您说康复治疗。”安娜为难地说道,“我不知道慕小姐是什么时候遭受的创伤,如果时间久的话,期间也许已经触犯了某种禁忌……不过既然这段时间里她还能正常生活的话,不如就保持现状。”
“也就是说什么也做不了吗?”
“保守地静养、观察,和陪伴。”
慕析在一旁举起手说道:“可是在这期间,我已经习惯了哪怕是在35度以上的高温天气连续搬砖6个小时的生活……”
“好了,亲爱的,你不许再说话了。”南惜温柔地捂住她的嘴巴,“我们遵医嘱好吗?头疼加上失忆的生活我们不想要。”
安娜医生向南惜讲了许多护理脑损伤病人的事项,有些夸张到慕析觉得是不是有点过火,毕竟她现在不是头骨上开了一个大洞的那种脑损伤……
可是南惜不让她讲话,不仅如此,还从安娜的助手那里抢走了笔记本细心地记录那些事项,认真到像在记录什么实验数据。
她很是有礼地送别了安娜和她的助手,再回过头时,慕析软绵绵地瘫在椅子上,表情复杂、眼神复杂。
“南惜。”慕析有气无力地对她说,“你不会想把我关起来静养吧?我不想那样,我得有事情做。”
南惜握住她的手腕,温柔却有力地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
“我当然知道。有很多老人,在他们停止了劳动过上退休生活的时候身体反而一落千丈,我不会让你也变成那样的。”
“……你竟然还对退休老人的生活也有所了解,我真的太感动了。”
不知不觉已经比实际年龄年长了五十岁的慕析在原地站好,抚平刚才失魂落魄时捏皱的袖口。
南惜正若有所思,她一定已经有想法了,希望不是和囚禁她静养同等程度的事情。
慕析谨慎地提问:“我该做些什么呢,我可以去上学吗?”
“可以,当然可以,我支持你完成未完的学业。”南惜歪了一点头,看上去纯良无害、天真洋溢,“但是在那之前,你想度假吗?去旅行?”
“什么?……去哪里?”
“z城,正好可以和姐姐一起。”
-
慕析和南惜一起从温室回到一楼客厅的时候,算是她们经过昨晚的风波之后首次亮相。
用注目礼来形容那样的场景都不为过,从沙发上坐着的南楠,到各个地方工作的帮佣,每个人都肃然起敬地看向她们。
敬意,尤其是对慕析。
昨天晚上还穿着管家服和她们一起工作的人,今天早上已经成主人家的赘a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