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没有人用这样近乎霸道的态度把她保护进自己的庇护里,但慕析来不及感到幸福。
“做得好……可是之后怎么办?巫泉那样的人必然视研究基地为珍宝,她不会放弃向你寻仇的,虽然南家可以保护你,但那可能不够。”
慕析说到这里,蓦地停住。
黎珠的话重新响起在她脑海里,说着什么三天。三天之后慕析再也见不到南惜,换取的筹码是黎珠会永远守护南惜、还有南家的平安。
南惜没能立刻发现慕析的异样,淡然道:“已经被找麻烦了,被刚才那个女人用这个借口带来这里,还说了一堆奇怪的话。”
“她跟你说了什么?”
南惜帮她重新把上衣穿好,确认了腿上不会有更严重的伤之后,才和慕析交换关于黎珠的信息。
她现在严格遵循着坦诚准则,毫无保留将黎珠告诉她的一切都转述给慕析。
情况很严峻,眼前的时间只剩下三天。如果这个时候两人之间还有所隐瞒的话,那就太糟糕了。
她们必须彼此信任,尤其是信任对方有能力接收并且消化那些可能会让人心碎的信息。
自作多情的隐瞒和保护说不定会让情况变坏,她们已经见识过这点。
“……她对我说,她是我生物学上的母亲。也仅限于生物学上,不会延伸到社会关系。”
慕析眼神空洞,“她说得没错。”
黎珠告知给南惜的信息要多于慕析,关于她们进行研究的初衷和目的都全盘托出。
南惜说给慕析听时一直留神她的反应,她不确定生母要把自己培养成杀人机器这种事实,对于身世空白、缺少关爱的慕析来说会不会导致崩溃。
似乎慕析最开始空缺的20年,本身就是她最大的痛苦根源。找回这篇空白并不会治愈人心,反而造成更大的悲剧。
“你还好吗?”南惜紧张地确认。
“嗯。”慕析收起一切茫然,再转向南惜时已经与平常无异,“目前最紧迫的是想想当下的对策,不能真的只剩下三天。”
她自嘲道,“我不想去当什么杀手特工啊。”
“……”
南惜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慕析,只能往她颈窝里凑得更近,让她感受到自己正陪在身旁。
南惜心疼慕析这样太明事理的破碎,把情绪收在心里仿佛真的若无其事,还是一副可靠又沉稳的样子。
她知道慕析这样做很对,面对紧迫情况先收敛情绪、让理智占据主导,但知道也不妨碍她心疼。
思忖再三,她主动转移话题,讨论起外面的安保情况:
“我进来的时候,从外到内一整条路,到处都有定点巡逻的特勤士兵。我说不准他们的数量,但每一个人都装备精良。”
慕析明白她的意思,也迅速跟上思路:“黎珠说这里有上百个士兵,士兵和巫泉那里的安保不一样,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强行闯出去。”
“……如果是这样,我想偷偷逃出去的可能性也很小。黎珠都不给这扇门上锁,她很自信我们出不去。”
黎珠离开前微笑的模样浮现在南惜眼前,美丽的面容因为南惜对她的恶劣印象都显得狰狞扭曲。
南惜有些后悔,她应该随身携带一点炸药过来的,几十克炸药就足以致命,炸死黎珠多少还能占个眼不见为净。
“我想到一种方法,是家政人员都很熟悉、并且长期提防的情况。”慕析谈论做坏事的时候也正直极了,她告诉南惜,“劫持人质。”
第95章
“劫持人质。”
南惜重复一遍她的话,“你要劫持黎珠?”
“也只有她了。”也许是南惜的错觉,她总觉得慕析有些底气不足,“她非常自负,又是这里唯一没有精良武装的人,大家只关注她的安全。她的安全可以换来我们的安全。”
慕析说这话的时候指头蜷缩进手心里,是握拳还是纠结,南惜不敢随意揣测。
长久得不到回应,慕析转头看向南惜,模样有些迷糊。
她总是这样,不知道是否与记忆的缺失有关,其实南惜总觉得她惴惴不安。她远没有强大到能够独自面对这种程度的困难,比起杀人于无形的冷酷潜行者,更像早晨出门会和邻居打招呼的老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