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既然已无可能,那本日记也就不重要了。
江稚尔笑了笑:“是我造成的困扰,没事的。”
程京蔚想过自己坦白后江稚尔的反应。
她会生气吗?会哭吗?还是只是红了眼眶?
却唯独没想到会是如今这般,她平静地宽慰他没关系,能够理解自己造成的困扰,甚至还对他笑。
这让程京蔚真切地认识到,江稚尔是想彻底放下过去那段荒诞的情感,或者说,她已经放心,已经不再在意。
他应该觉得如释重负才对。
可是,为什么他更加不甘?
“先坐下来吧。”程京蔚说。
江稚尔将行李箱推入卧室,关上门,在餐桌边坐下。
而程京蔚则到餐柜边,打开咖啡机,新磨了一杯咖啡,放入奶和方糖,走到江稚尔面前,递给她。
江稚尔抬眼,视线落在那杯咖啡。
她鼻腔很短暂地涌上一股酸涩。
“太苦了,我喝不惯。”江稚尔说。
“我加了糖。”
江稚尔低着头,两指捏起那细细的银质汤匙轻轻搅拌,让方糖尽快融化。
可她最终也没喝一口。
“二叔,其实加了方糖的咖啡我也不是很喜欢,虽然能掩盖些许苦味,但苦味还是在的。”
她低着头边搅拌边轻声说,“我更爱喝甜的,像奶茶、果茶,加椰果或芋圆,其实我一直都只喜欢喝这些,即便强求也改变不了什么。”
程京蔚沉默,明白她意有所指。
“尔尔。”
他嗓音略带艰涩地开口。
曾经,程京蔚只想粗暴扼杀那不该开始的情感,他向来只重结果不在意过程。
直到他看到江稚尔的心愿和日记本,他想,作为尊重,他也该坦诚地告诉她,自己拒绝的理由。
“我从来没想过你对我的情感开始得这样早,所以那晚,我用如此戏谑散漫的态度一笔带过,是我的不对。”
在这一句中,江稚尔攥着汤匙的指尖一下收紧用力。
她的情绪也终于产生了今日第一次真正的波动和裂隙。
她企图用冷漠与放弃藏起自己的委屈和不甘。
可当程京蔚掀开那纸纱窗,她就再忍不住那些委屈、那些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