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倘或不是哭,那便——
沈知书眯了一下眼,加快步子,行至姜虞身侧:“你方才笑了一声?”
“没有。”姜虞矢口否认。
“你还否认。”沈知书盯着她看,幽幽地说,“你唇角的弧度尚在。”
姜虞:……
姜虞蓦地将嘴角往回收。
大约因着心虚,抑或是别的什么情绪,她没有转头迎沈知书的眸光。
她能感受到某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来回打着转。
几息后,两声轻笑在风声里响起,紧接着,清朗的嗓音浸着笑意,施施然传至耳畔。
“殿下。”沈知书叫了她一声,问,“可有开心一些么?”
姜虞思忖须臾,半轻不重地点了两下脑袋。
“那快催小厨房放饭罢。”沈知书哀嚎道,“我饥肠辘辘,就差将殿下真吃了!”
姜虞再度思忖片刻,淡声开了腔:“也不是不能吃。今晚你歇我房内,我给你吃。”
沈知书:???
沈知书:…………
第50章“因为听闻将军说,你想要十个孩子”
五人围坐吃了顿晚饭,大帝姬提出去街上走走,问在座众人谁要同行。
七帝姬率先举起了手,被大帝姬摁了回去,并将她打包递与自己的侍子:“送回宫,嘱咐纯娘娘好生看着,年前便不要出门了。”
七帝姬:……不是?
小姑娘的哀嚎声渐远,于半盏茶后飘出府门,彻底消散在北风里。
“还有谁想同去?”大帝姬忽然挑眉转向沈知书,“诶,沈将军,谢将军如今在做什么呢?将军将她叫出来,咱们仨出去逛逛,如何?闻得城南灯会,四处张灯结彩,那灯笼王都出来了,热闹得紧,不去可惜了的。”
沈知书尚未接话,二帝姬在旁复读了一声:“灯笼王?”
“你不知?就是一姓王的工匠,酷爱做各色飞禽走兽形状的灯笼。去年当街做了个十二生肖的,今年倒不知是什么系列,横竖不会叫人失望。你们不去我去。”
沈知书摆摆手,“嗐”了一声:“不是下官推辞,只是今儿家中实在有事。”
大帝姬睨她一眼:“将军又有何事?”
沈知书笑道:“殿下从未邀过我,不知这‘又’字从何说起?”
“啧,还用本王邀?”大帝姬一挥袖摆,掰着手指头开始数数,“国师想见将军,被沈尚书推了;那么多文武百官排着队给将军府上递拜帖,被将军烧了。回京后将军主动见的人只有谢将军与小姑姑,其余的一概称病不见,这回推了本王的邀约倒也不稀奇。然我想问一句……将军同谢将军固然关系好,可将军同小姑姑何时也如此和睦了?”
沈知书随口道:“算不得十分要好,不过在武堂一事上有交集罢了。且下官敬重淮安殿下为人,能得淮安殿下赏识,是下官之幸。”
话音落下,三道目光齐刷刷聚拢在她身上。
大帝姬眸光饱含兴味,二帝姬眸光温和而好奇,而姜虞……
姜虞眸色淡然,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就好像沈知书方才说的仅是一句“今天天气真好”,与她本人毫无瓜葛。
大帝姬笑道:“你这话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小姑姑听了估摸着要伤心。”
“嗯?”沈知书挑眉问,“这话从何说起?我看淮安殿下也并不像伤心的样子。”
“小姑姑待将军倒比待我还亲,反正我若是着了风寒,她估摸着不会邀我在她府上睡觉。”大帝姬耸耸肩,“将军方才竟还说‘算不得十分要好’,岂非寒了小姑姑待将军的赤诚之心么?”
……这人果然知道自己歇在长公主府一事。
沈知书对这位大帝姬的观感并不算很好。
首先那刺杀的侍子一事八成是她主使,且动机不明;其次她对自己与长公主似乎格外关心,此前还“不经意”地将她去长公主府上过生辰之事透露给沈寒潭……
当然并不排*除她是个纯粹的乐子人,对所有人的动态都了如指掌,唯恐天下不乱的可能性,但沈知书直觉这人不简单。
还是想看看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是沈知书话音一转:“淮安殿下光风霁月,淡泊明志,自然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伤心。不过我方才想起来,我那事究竟也不甚要紧,倒是被殿下勾起了几分对于那灯会的兴趣。我是去定了,再差人去问问谢瑾可愿意同去——长公主殿下可要与我等同行?”
她说着,转向了姜虞,如是问。
扪心自问,她是希望姜虞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