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笑卖身还是卖玉,归根结底都是人家自己的事,人家已经成年了,她凭什么管教?以什么身份管教?沈檀心自嘲的在心里自己笑自己,不再抬眼瞧苏喜。
苏喜瞬间两眼模糊,扎的稀碎的心痛到抽搐,酸楚的痛感蔓延到四肢百骸,两条腿几乎站不住,但仍咬牙不退让,额角隐隐爆出青筋。
苏喜开口,仍在强撑底线,可语气又分明软到极点,带着哭腔:“……你今天回家么?”
良久不再有回应,苏喜低头开门,脚步沉重的走出办公室,一抬头,迎面碰见伦巴图。
她。
在。
憋。
笑。
苏喜的心情瞬间从天塌了我好痛苦向另一个方向狂奔,啊不是!大家一块出生入死那么久了!这女人还有没有一点人性?自己都被打了她居然还在憋笑!
她被打的时候!自己……苏喜目移,嗯,好像也在憋笑。
伦巴图就这么用力憋笑甚至上手摁着嘴角从她身边经过了。
真的太欠了!要不是打不过!
苏喜回头狠狠地低声骂道:“你干脆笑出来吧!”
“哈哈哈哈!”她真笑出来了,然后开门进办公室汇报工作去了。
苏喜让气得有些头晕。
那哈哈哈哈杀伤力比拳头还强,一直在脑子里环绕!
熙城连续阴霾数天,终于在将近一周后憋下一场雨,从淅淅沥沥很快到瓢泼之势,海风扑进楼宇之间足有六级。
沈檀心这段时间一直住在郊区公寓,晚上冲过澡换上睡裙,照常在窗边躺椅上打开笔记本电脑。
住家阿姨打扫了她一口没吃的晚餐回到保姆间,偌大的空间不再有任何声响,只能隐约听到外面的雷动和呼啸海风。
屋里只有地面几道白色线型地光和沈檀心笔记本电脑幽幽的屏幕,沈檀心整个人隐没在窗边黑暗里。
安饶发过来的关于国内一家知名外国语学校扩建分校的计划章程,位置已经明确敲定落在星光岛。
自从安饶鼻青脸肿地住到何家老太太那里之后,学校的事推进的更快了。
他们夫妻二人的矛盾加剧果然让何远黛对何书臣起了疑心,安饶是个狠人,一口咬死何书臣为了吃回扣非要建三甲医院,弄的何家人都觉得何书臣偷岛欠钱到处搞脏钱养小三,骂声滔天。
金黎那边已经成功帮着何翌升任项目总监,待何翌在公司站稳脚跟,她们在星光岛又会多一重筹码。
沈檀心单手把玩riedel的红杆高脚杯,浅金色蒙哈榭酒液在水晶杯壁上摇晃。
敲门声响起,来的是她女保镖。
“沈董,宁夫人给您买了块大师开过光的无事牌。”
“嗯,你拿进来吧。”
“是ayla小姐给您送过来的,她在门外。”
窗外一闪而过的雷电照亮沈檀心意外的抬眼,眼眸照的清澈透亮。
那家伙怎么找过来的?还搬出她老妈了。
还大师开光,苏大师开光吧?沈檀心把杯里剩下的葡萄酒喝完,“让她进来。”
女保镖把人放进来,出去把门关上了。
携风带雨的人一身黑,帽子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立在门口像个黑影。
苏喜脱掉下车时淋湿的外套,往旁边看去却没有能挂衣服的地方。这套偌大的住处在黑暗中看仍然气派奢华非常,但没有一丝人气儿。
“推第三块墙。”沈檀心清淡的声音从窗边传来。
苏喜往旁边摸了一下,墙面轻轻一推就滑开了,隐形门后面自动亮灯,是宽敞的衣帽间。
苏喜进去换上拖鞋,本想找件干点的衣服,但衣帽间里衣服实在不多,好像都是沈檀心日常要穿的,她就没碰。
出去她缓步走到沈檀心身边,在黑暗中蹲下来,沈檀心还在看屏幕上的学校资料,完全不避她,她能看见安饶的聊天框就在任务栏下面,关于土地政策和税收上的事项,与审计方面的合作,安饶都已派可靠的人在做。
苏喜心底悄无声息绽开一些崇拜,沈檀心总是能把人的价值发挥到最大,哪怕是安饶那种本来都半死不活的弃子,现在也能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