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潋说,“予熹跟吴大师这么熟的吗?”
予熹还没说话,林渊代答,“哪里,碰巧认识而已。只不过予熹这几年的人情世故,啧啧,官场上那些老爷们都拼不过她~”
“什么人情世故,我都是真心的好吗?”
“知道你真心~”林渊对林潋笑道,“吶,予熹自己说的,快求她。她要是答应了,就是真心答应了,不帮你都不行。”
予熹嗔了林渊一眼,“这么偏心妹妹的啊?”
林渊含笑还她一眼,“哪个妹妹?”
予熹又卷她一眼,扭头甜甜地哼了哼。林渊去拉她,予熹拍了她手一下,林渊轻叫一声,予熹瞥她一眼,两人的手便碰到了,这边意思意思地要甩开,那边捏紧了不肯放,终于没眼看地拉住了。两个人头凑在一起,嘻嘻笑着,也不知是谁在笑,也不知有什么好笑的。
林潋一句话没插上,也没机会再问要拜师的事了。呵~果然她长姐偏心的就不是她这个妹妹。
沈嫣抬头瞄了眼凉榻上跟冬日枝桠一般痴缠的两人,又瞄了眼安静的媞娜。沈嫣从小认识林渊,知道林渊的心事,自然看懂了这几年林渊和予熹是怎么回事。但毕竟是在予熹的姐姐面前,林渊好歹收敛一点吧,沈嫣看着都替她心虚。
媞娜恰好抬头,也往凉榻那边看,定定地,看了两个嘀嗒,低头若无其事地继续翻刺绣,“阿嫣别管她们,这两人从来这样,长不大。”
沈嫣跟着点头,呵呵两声。
过了一会儿,媞娜忽然道,“挺好的,比我好。”无头无尾的,仿佛自言自语。
沈嫣礼貌闭嘴,不敢说话,也不敢去试探媞娜。她只听说四皇子新纳的妾怀着孩子,怕媞娜钻她怀孕的空子,所以挺闹腾的。四皇子三天两头地跟媞娜吵,要帮小妾出气。予熹常常过去镇守着她姐,吵不过就搬林渊出来撑腰。
沈嫣心里暗叹,大概是这样吧,所以媞娜说予熹比她好。
林潋坐在无良长姐的伤害源附近,终于受不了了,干脆把手炉抱在怀里,趿着鞋子过去蹲在阿嫣身边。沈嫣失笑,把身边椅子的东西搬到自己腿上,拍拍椅子。
林潋连忙补位,坐到她身边,拉她的手去捂温温的小手炉,“是不是很细腻,像不像在摸凝脂玉?”
沈嫣笑笑地嗯一声,“嗯,你想要吗?”
“你想要吗?”
沈嫣摇摇头,“我有我那个了,能用就行,你想要我们去拜访吴大师。”
“不用,我去学。学会了给你做一个,好不好?然后你把你那个给我。”
“好,”沈嫣笑了笑,手就这么由林潋握着,也不缩走,仿佛这是一件最自然不过的事。
林潋渐渐安静下来,抬头望一眼窗边的长姐和予熹,又低头默默盯着她和阿嫣交叠的双手。
所以女子和女子在一起,还是可能不一样的。至少予熹和长姐,她们看起来就不只是长伴左右而已。
阿嫣对着林潋,和予熹对着长姐,很不一样。
“潋潋,”沈嫣叫她,探手摸摸她脸,“困了?”
林潋摇摇头,定睛望着她,像在思索着什么,呆呆的。沈嫣笑道,“我看就是困了,去凉榻那边靠一下。”
林潋瞥了眼林渊她们,“不要。”
沈嫣手一指自己的床,“那上床挨一下,这里都是自己人,把帐子放下来,没关系。”
“不想脱衣服。”
沈嫣没辙了,把自己的茶推给她,“那你喝口茶提提神吧。”
林潋懒得捧杯子,低头含着杯滋滋吸水。沈嫣眼睛看着刺绣,伸手摸摸她的背。
林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眼睛往床上看了眼,细细扫了一圈,看见床上的矮橱旁摆着个巨大的鼻烟壶。阿嫣是不吸鼻烟的,林渊知道。
“潋潋,”林渊指了指床上的鼻烟壶,“挺漂亮的壶啊。”
林潋过去趴到床上,拿了鼻烟壶递给她看,“阿嫣画的,你看,用很细很细的笔,画了好几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