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沈见碌打断他,“有人可是亲眼看到长老那边的人,去过我的住所。”
他笑吟吟:“所以啊,我就想来问问,执法堂应该不会徇私枉法,看到是长老就不搜吧。”
他在引自己入套。
雷严明白了。
沈见碌的东西丢没丢,到底有没有那件东西,其实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一口咬死了有东西,而且是长老那边人取走的。
这句话其实最近已经在外门流言四起,但雷严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拿出来用。
难道他真的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提前为自己做好准备?
执法堂和执事堂,在外门可以说是两大支柱,同时也是长老的后背部门。
他不可能在此同意沈见碌下搜查令,因为他也不知道长老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如果没有这回事,也难免生出嫌隙。
但沈见碌自信满满,硬要告。
身为内门弟子,他有这个特权,而且他既然敢这样说,肯定做好了不被拆穿的准备。
所以,丢没丢东西,和丢了什么东西。
现在一点也不重要了。
雷严正视眼前这个少年,和外门弟子同样的年纪,却远没有外门那群人好拿捏。
外门弟子那些勤恭俭良的好品质在他身上一个都没体现,反而有种疯子般的不管不顾和不按套路出牌。
他压低声音:“所以你到底想怎么处理?”
沈见碌一副早这样不就好了的表情,拍拍手:“我可以不追究丢了东西的事情,但你的重审令一定要发。”
雷严:“可是百闻……”
沈见碌打断他:“你可以将审讯时间往后拖,拖到百闻大会结束。缓期,执法堂以前没做过吗?”
雷严闭嘴了,因为他知道审讯这件事已经没有了转圈余地。
“还有,既然审讯缓期,那么此前审的都不算数,你需要撤回当初对外门弟子的责罚。”
“以及,对他们的损失,你需要给予补偿,在真相没有到来之前。”
“谁都不能给他们下罪状!”
他站在堂前,屋外风声呼啸,不知何时落雨,沉闷空气中他的衣带却飘扬。
他并非穿着广袖,所以这风,也不过吹起粗布麻衣上的绳带,浅淡的颜色,还沾着泥土,飘荡间不知哪来的几丝土豆香。
但他却比雷严站的更直,他的影子也就垂在地上,长长延伸,直到没入案上律令牌,明暗难分。
*
拿到一堆东西的时候,季浔还有些不敢相信。
光凭沈见碌的嘴皮子,居然就能说动执法堂。
他本来还想着执法堂那群人不讲道理,他就带着自己打听消息的一群好兄弟姐妹,直接内外们造执法堂谣言。
直接心理施压。
不过沈见碌也算是心理施压了,依靠执法堂和长老利益往来,做了个局。
他有些好奇:“沈兄,你真的丢东西了?你是怎么想到有今天的啊?”
沈见碌叹气:“真的丢了,我是真没想到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