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她怎么知道的。怎么知道?我有一万种方法知道。李双睫的目光越过肿伤的指骨,落在他战争后的脸上。
“被揍成狗熊咯!”笑话他。
随后,她再一次冷下脸色。
“我没有不和你说。”宋恩丞知道自己应该解释,“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他们上一次来根本没带多少人,而且都是华高的,我以为他们不会动手,没想到这次还叫了社会人士。”
“嗯,我知道。”李双睫轻声。
“其他的兄弟怎么样了?”
“伤得不重,在做笔录。”
“那就好。”
李双睫不喜欢他这样的态度,因此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说不定是因为那群小混混都来揍你了,所以他们反而没受多重的伤,应该感谢你啊!以一人之力吸引了绝大部分的火力!”
随便她气他好了,宋恩丞乐在其中。她终于肯骂他,这也比不搭理他好。
自从上次借宿一吻,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想必李双睫也是,两人对视时,总是有一人心虚地别过,有时是他,有时也是她。生涩的、鲜血淋漓,被剥开的鲜橙,咬起来当然是满口的酸涩,从舌尖直直蹿到心梢上。
这就是初恋。
她对他也有感觉吧,所以没有那么坚定地推开他。知道他的心意很滚烫,依旧用手牢牢地把握。宋恩丞这样想着,理所当然地窃喜,遍身的疼痛消失了———看见她那张天赐的脸孔时,已经起到镇痛的作用。现在的是爱情。牵过她的手,手背上轻吻了吻。
“总是乱动做什么?”她平静的。
“你去北京这几天,我很想你。”
“有多想我?”
“想你想的……”他形容着,“早上要在床上多躺三十秒,一想到不能和你一起上学,伤心得不能起床了。训练没劲,吃饭也不专心,有个词语说吃饭像吃蜡烛,我就是那种感觉。”
“那个叫作味同嚼蜡。”
“嗯,就是味同嚼蜡。”
“你没文化。”
“我没文化。”
李双睫被他晃着手,抿着唇思索着,突然扭过头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他说话:“让全世界的人瞧瞧这个可怜的家伙吧。他只是离开我几天就受不了了,以后该怎么办呢?”
是啊。
该怎么办呢。
宋恩丞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想到要和她分别,不是天这么简单,到时候各奔前程,就是动辄月,半年一年的。如果思念得抓心挠肝怎么办?他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这个,可她偏偏要他去面对,甚至于……逼迫他去分开她,这是不是太残忍了些?她难道就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思念吗?
她也。
会像他思念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