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这才想起来,老宅里的确有个婆娘,春意浓的疯女人。
“我的错。”他讪笑着打了自个两巴掌,又喊了几声“秀儿,你真不去啊?”
人已经走没影了。
楼枫秀赶到南五里街时,李大娘刚收完摊子,只剩下一张桌案,并仨个板凳。
他有些急躁,动身就要走,李大娘见到了楼枫秀,面上一愣“小枫回来啦。”
想起什么,手忙脚乱的从收好的摊子上抽出一只板凳。
“雀雀跟阿月刚去买了元宵,眼见就要回了,你快来先歇着。”
他原本想好了个只是路过的借口,闻言,坐了下来。
楼枫秀大约只在儿时吃过元宵,早不记得那是什么味道,他时不时望向街头,却似乎没有期待元宵的味道。
他答应阿月会回来吃晚饭的时候,声音是不是有点小?
阿月听见了吗?
如果没听见,如果只买了三份,那他就少吃一点,反正,雀雀年纪小,吃的还少,他也不怎么饿。
或者,还是走了比较好?反正只是路过。
他就这样焦灼了许久,直到看见街头出现粉粉狂奔的身影。
楼枫秀兀然起身,狗子准确无误扑到怀里,撞的他胸口发疼。
雀雀提回几样小菜,见到他,愣了弹指,转瞬开心道“哥,你回来啦!”
阿月走到他跟前,递上手里沉甸甸的食盒“好沉,接一下。”
楼枫秀把粉粉放回地上,接过食盒,放到案上。
“洗手,帮我摆筷子。”阿月说。
“哦。”
雀雀布好几样小菜,李大娘入坐打开盒盖,一碗一碗端出元宵。
递筷子的递筷子,分元宵的分元宵,交流自然,顺理成章,与此前毫无生疏。
“哥,你是不是忙完了?”
“还没有。”
“那什么时候才能忙完啊?阿月哥每天都要准备你的三餐,可你一直不来。”
楼枫秀吃了一只圆滚滚元宵,甜滋滋的花生馅。
他对阿月道“别浪费粮食。”
雀雀惆怅的很“没浪费,剩下的全喂了粉粉。它很能吃的,现在好肥,我已经抱不动了。”
狗子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虽不知褒贬,但很配合的叫了两声,然后摊开肥美的肚皮供人蹂躏。
阿月赏脸,摸了摸它肚皮,问楼枫秀“明日,你还来吗?”
楼枫秀暗暗想,饭点时候他的打手同僚们会相互值班盯场,虽然东三街距离南五里街很远,但他可以跑的快一点,肯定来得及。
“来。”
元宵买了五份,抛开四人,家里还个萍姨。
回到老宅子里,阿月进了灶屋,将带回的一碗元宵温在炉子上。
萍姨窗口没有点灯,里头漆黑一片。
她时常出门寻摸吃的,这一日又不知道跑去了哪,回来时,头发还在往下滴水,身上也湿漉漉的,神态带着似笑非笑的古怪,看见阿月,也视若无睹,拖沓着脚铐,慢吞吞爬回了窗口。
阿月将温热的元宵盛出来,放到了她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