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赌鬼哭嚎着求饶,却竟然仍大言不惭“他的腿不断,我的腿就要断。我腿断了,一家老小吃什么?啊!谁来养家?啊!”
“秀儿!秀儿!”老杜深知拦不住楼枫秀,直接抱住那赌鬼,挡在他身前“犯不着,你要为杂碎去吃牢饭呢?”
老杜挡的结实,赌鬼听他顾虑,立刻又硬气了起来“呸,假仁义!给那么点钱连翻盘都不够,门都进不了。凭你还想救人,你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敢换早些日子,给我舔□□都不要,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楼枫秀甩开人又要动手,老杜气急败坏道“你他妈的,别逼我给你磕头!”
楼枫秀只补了一脚,回过头,状似冷静道“你怎么不走?”
“你在这锤人起兴呢,我敢去哪?”
“你不是来找我回赌场的?这回不嫌晚了?”
“我。。。。。。怕什么,你那群小弟兜着呢,缺咱俩人死不了谁。”
“不是。”
“不是什么?”
“他们不是我小弟。”
“啊,对,他们不配,就阿月配。”
“不是。”
“不是?”
“阿月是家人。”
当天晚上,两人没回尽欢场,楼枫秀找了卖棺材的纸扎,买了口薄棺材。
“掏钱。”
老杜不情不愿“买张席就够了,人死如灯灭,大家也不熟,何必费那钱?”
“行,回头你死了,我连席也不给你买,直接扔野地里喂狗。”
“这话说的,那能一样吗?你是我兄弟,你死我肯定给你买棺材!还得最好的,金丝楠木的!”
虽然忿忿不平,老杜还是出了银子,出就出了,二人抗上棺材,他一路喋喋不休“这种事多了,你不想咱咋活的?你还是别发财了,省的整天光看别人苦,眼里连兄弟都没有。”
俩人扛着棺材到城门口,城门虽有门吏,但打守不严,塞了几钱,劳看城门的略开门滞留半个时辰,便到郊外随便找了块野地,给那苦命小孩埋了。
埋完了小孩,老杜要去东西楼接二撂子,问他要不要一起,趁好还没吃晚饭。
楼枫秀没心情,便回了老宅。
一般赌坊要开到后半夜,他今日回的早,三更前便到了。
回来时,只见萍姨坐在窗棂上,手里把玩着镣铐,而阿月坐在窗台下,正在为她双踝换纱药。
冬天伤口好的慢,换下的纱布吸饱了脓血,瞧起来触目惊心。
粉粉窝在窝里睡觉,听见熟悉脚步声,眼还没睁,便撒着四条短腿朝他猛然扑过来。
“小郎君回来啦。”萍姨道。
“我带了晚饭回来,在灶屋。”阿月道。
“好。”
阿月换好伤药,萍姨回了窗中。
楼枫秀打水,与阿月一起洗了手,而后走进灶屋,将温热的炉上的饭端出来,站在暖腾腾的炉子边,吃光粥饭。
出来打井水时候,见萍姨窗口敞开,冷风尚紧,他好心上前,随手合上。
转身进灶屋,打算洗澡,忽然听得窗响。
转身一看,萍姨推开窗户,朝他翻了个白眼。
“?”
好好好,算我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