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枫秀打的浑身热汗,闻言顿时浑身发寒。
他手里一松,脚底趔趄,佯装冷静,匆匆擦掉唇角的血。
回过头,并没有看见阿月。
他呼出一口气,正要骂老杜眼瞎,老杜却比他还紧张,指着尽欢场里道“你赶紧的,阿月都进去了!”
“。。。。。。”
第63章
楼枫秀同手同脚走进赌场,像个不小心打碎碗碟的孩子,等候长辈一言定论生死。
阿月与窦长忌同坐赌局,他的脸色仍有失血过多的苍白,神色却平静,感觉不像在赌场,更像在饮茶。
二人隔案对视,久久没有说话。
楼枫秀不知道做了什么样的心理建设,老杜瞧他背都僵了,一步掰成三步走,慢吞吞站定在二人之间。
“你怎么敢,坐在这的?”终于,窦长忌率先开口。
“别的地方,没有位置。”阿月回。
“。。。。。。”
气氛异常的古怪,热火朝天的赌场逐渐变的落针可闻。
窦长忌错开那直白目光,便向楼枫秀道“想必大家都看到了,秀爷身手的确难得,这群小弟,中等货色也不过月银二三两,你嘛,就五两吧。”
楼枫秀闭了闭眼,从嗓子里掐出一个音调“好。”
“你疯了吗?”老杜诧异道“你看着阿月,再说一遍!”
楼枫秀没有看阿月,反而转头看向老杜“赚到你觉得够,怎么样?”
阿月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仿佛与他并不怎样熟悉。
他开口问庄家道“请问,如何下注?”
“阿月,你他妈别跟秀儿一样犯轴,你把秀儿带走,我求求你俩了,你们是不是想给我饭碗搞砸啊?”老杜抓狂,他原以为阿月是来带走楼枫秀的,没想到是一起来发疯的!
窦长忌手指缓缓敲击着赌桌,微叹道“杜爷,我真的很讨厌你多嘴。”
言罢,身后打手便涌上来,七手八脚扣住人,拿了块破布塞住了嘴。
“一钱银子起注。”庄家道。
阿月点头,他道“我没有银子,可以借吗?”
庄家白了他一眼“借?毛都没长齐就敢来借银子了!”
窦长忌却笑吟吟道“生意上门,怎么不借。借。”
“不准借!”楼枫秀上前两步,匆匆道“你要银子干什么?你要银子我给你!”
掏来掏去,忽然想起全给了老杜。
而老杜被人死死压着四肢,捂住了嘴。
旁有看客耻笑“什么玩意,上赌桌资格都没有。”
他走过去,扒开一干人等,从老杜怀里拿出钱袋。
而此时,阿月已经在借据上,摁下了鲜红的手印。
尽欢场对金主服务十分到位,极有眼色,为他递上净手的帕子。
阿月轻轻擦掉指尖红痕,缓缓回过头,终于看向楼枫秀。
“如果你执意要当打手,就向我来讨债吧。”
在那一托盘的百两银递到阿月跟前时,楼枫秀怒火冲顶,但他舍不得凶阿月,于是一把揪住了庄家衣领,威胁道“我看谁敢开局!”
这场中的庄家,曾经都是楼枫秀同僚,对他臭脾气摸的门清,昌叔脑壳都敢砸,还有什么怕的?
于是集体听信威胁,立马上放下筛盅。
阿月接过银子,丝毫不为所动。
他向窦长忌道谢后,起身竟往对楼走去!
这展开分外奇妙,赌客集体成了看官,跟着他一起挪步。
欢喜档门口,可怜的打手们还在抱团擦伤药,只看见一个病殃殃的少年往这里走来,身后还跟着恶鬼一样的楼枫秀,集体吓的后退三尺!
“你,别过来,我警告你!人呢,人呢,他妈的全都给我过来!”
眼见一场血雨腥风又起,只听窦长忌站定尽欢场门槛前,施施然笑道“阿月小先生,你拿我尽欢场的银子,却到欢喜档里赌,这是什么道理?你这么想玩,我来奉陪,如何?”
“好。”
楼枫秀本挡在阿月身前,闻言,立刻回头抓住他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