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枫秀沉默着走到眼前,从世外仙手中取走那把用来砍药材的菜刀。
菜刀的刀把裂了,他便从裹身的纱布撕下一条,用它在刀把上,厚厚绑了一圈。
刃薄,口上全是豁口,钝成这样,不光砍不死人,见血都费劲。
他慢吞吞将它别在腰间,心里想着,越钝越好,他要把那些人一点点磨死。
楼枫秀的命一文不值,但阿月不是。
他熬过来了。
他要去找到他的阿月。
世外仙怔了片刻,见他动身就要往外走,顿时吼道“愣着干什么!!!秋秋,赶紧拿麻沸散给我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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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麻沸散的助力下,楼枫秀睡了一夜又一夜。
幸而底子好,浅层伤口愈合七七八八。
年初七正午,老杜带着雀雀跟二撂子,去为李大娘烧头七纸钱。
世外仙跟兰秋进屋,准备给倒了血霉大过年被缠上的冤孽病人换伤药。
他掀开被子,只见褥底空空。
一老一少无语对视。
“秋秋,你今日没给他闷麻沸散?”
“我用了,他一睁眼我就把他闷倒了。”
世外仙沉吟道“看来是这小子装的,他肯定憋气没呼吸!”
“他怎么这样!弄丢阿月哥哥就算了,还不好好惜命!”兰秋气呼呼道。
仨人烧完纸钱回来,就见世外仙倚在门口等着,横挑眉毛竖挑眼。
“伯伯好,我来看看我哥。”雀雀道。
“不用看了,你哥跑了。”
老杜闻言一怔“这什么意思?跑?跑哪去了?”
“不知道,你找到他最好替老夫说一声,这门我明天就找人换成铁架子,以后找死可以,别想再进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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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枫秀带着钝绣破菜刀,他离开柴院,回了趟家。
多日使用麻沸散,使他记忆有些杂乱。
老宅子烧的断壁残垣,狗窝里空空荡荡。
他找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找不到任何一个人。
他坐在门槛上,找了块石头,默不作声,打磨着那把豁口菜刀。
他磨了好久,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该去做什么。
磨完菜刀,磨到指尖擦过即划出鲜血时停下。
他扶着门框起身,走出宅门,走到南五里街。
烧毁的风月斋内,几名衙役在灰烬中谨慎翻找。
旁观邻里交头接耳,谈论这场意外“还在找呢?找出什么了吗?”
“没呢,那么多天,要有证据早去拿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