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定钱,等我攒够银子,就来取走那锭墨。”
老伯瞥了一眼钱袋,碰都没碰“老朽说过,那是私藏,无价之宝,不卖。”
“你就说多少钱,我能攒够银子。”
老伯反感他的粗俗,拧着眉道“寻常墨处处可见,何必竭力高攀?”
一听咬文嚼字,楼枫秀就觉得头疼“别废话,你能拿去送人,怎么不能卖我?”
“我愿送之皎月,不肯流之沟渠。”
触及到知识盲区,楼枫秀倍感头疼。
“老狗啃门缝,没牙嘴还硬。”他骂道。
“你!”老伯文人气意重,几句糙词气的不轻,当即斥道“拿走你的脏银,别污了我的宝斋!”
“你说谁的银子脏?”
“这么一笔银子,来源你心里清楚,老朽就不明说了!”
楼枫秀怎么会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可耻的是,它的来路的确不怎么光鲜。
“不卖就不卖,你那几两臭墨,跟粪一比也就黑点,谁稀罕!”
“最好不稀罕,否则,否则老朽宁可砸了它来拌粪涂墙!”
“那你可少拌点粪,多少也给自己留点口粮。”
“滚!滚!”老伯气的直锤桌子,而楼枫秀已扬长而去。
第35章
楼枫秀没打算再回尽欢场。
既然不再滚利,老杜自个也能应付,横不必耗死在尽欢场了。
他在文人街转悠一圈,打算选一家瞧着顺眼了选块好墨。
买不着最好的,那就先买块比较好的。
剩下的拿去给阿月支摊子做生意也够了。
尽欢场,那鬼地方谁爱去谁去。
由于楼枫秀刚跟书斋老伯斗完气,但凡是个文人都看不顺眼,只觉得满脸通通写着迂腐可恶。
干脆离开文人街,打算改日换条街去选。
饿了,买点好吃的,先回南五里街跟阿月一起吃饭。
楼枫秀这样想着,又开心了许多。
走出不远,在街头看见一个熟脸,虽然一时没想起是谁,但他知道自己肯定认识。
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那人脸上挂的印子,是他打人时候最常惯揍的位置。
那人鬼鬼祟祟,一路走一路找,寻到一个拐角,当场大喝一声,拽着一小孩便往街外拉。
“死崽子,往哪爬,不好好给我要饭,还敢跑,我看你倒爬的出这个城!”
小孩衣衫薄,脸冻的麻木,一条腿没有骨头一样拖在地上,拉出一溜脓血。
小孩光张着嘴流眼泪,嗓子哑的哭不出声,只发出咔咔的杂音。
“站住。”他喊住那人。
那人回头,一见是楼枫秀,连忙跪下磕头。“爷,爷,我在凑银钱了!您再准我几日!”
瞧他磕的熟练劲,楼枫秀才认出来,是那个前两天,他威胁要打断腿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