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元洲的手从门把上移开,把姜娴放回床上,他拉开门出去,说:“十分钟洗漱好,下楼吃饭。”
不多时,姜娴从楼上下来,在餐桌上坐下时,她发现面前盛好了一碗甜汤。
大厅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姜娴捧起甜汤喝了口,随口问:“为什么又做这道汤了?”
蔺元洲语气并不好,像是很讨厌这道汤但并没有多余的闲心去计较:“我又不是厨师,我怎么知道。”
他额角上被划伤的伤口没有经过处理,先前看上去并不显眼的一道小口,可能是洗脸洗澡时沾了水,没有受到好的对待所以本来很容易就能愈合的伤痕,此刻泛起红肿。
姜娴伸手去碰,指尖没轻没重地碾了下。
蔺元洲蹙眉,稍稍偏头:“你的杰作,还用再欣赏第二遍?”
姜娴故意抽了张纸巾,把触碰过蔺元洲额角的指尖擦干净,仍在他脸上,她轻声细语地讲:“我还能欣赏第三遍。”
声调平平没有任何攻击力,但就是轻轻松松勾起对面人的愤怒。
蔺元洲沉下脸,把扔过来的纸巾攥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空气中隐隐约约浮动着不一样的香味儿。
姜娴下来之前,特意从几百瓶没有拆封的香水中拿了一瓶打开了。
和之前那瓶温长麟偷用过的洗发水的味道有些像。
蔺元洲不知为何抿唇放下了筷子。
他黑漆漆的瞳孔中倒映出姜娴整个人。
姜娴顿了顿,歪头伸出手腕内侧:“香吗?”
蔺元洲轻轻挡开她的手:“难闻。”
看上去几欲作呕。
姜娴自己闻了闻手腕内侧,类似青提子的香味儿涌上来:“我之前的那瓶洗发水丢了,跟这个味道很像,不知道是不是温长麟拿走了。”
蔺元洲撩起眼睑,略带讥讽:“想他了?”
姜娴摇摇头。
下一秒她又说:“想他哥。”
泛黄的金色光线闪了下,落在大厅内。
蔺元洲慢条斯理地用公筷夹起一块排骨放在姜娴碗里,说不出什么语气:“你随意。”
可能隐喻的含义还有反正也出不去,但没有必要再次强调,显得他十分在意。
姜娴哦了声,就像是在和好朋友讨论:“你觉得温复淮适合什么味道?下次见到他,我打算买一瓶香水送给他。”
蔺元洲掀唇轻嗤:“每一个人在你那里都要匹配一种气味是吗?”
“我又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姜娴道:“只能想想这些小事了。”
或许等她匹配完成,每天用什么样的香水就代表着在想谁,明晃晃的在蔺元洲眼皮子底下无声说其他人的名字。
蔺元洲喉咙中溢出一声轻哼:“病得不轻。”
姜娴纯真的眼眸和他对上,她好脾气地说:“你看起来也不像没病。”
所以午后女医生来到这座处处透着奢华的豪宅中,并不确定自己的患者是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