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看,只是播放着听个声音,这已经形成了习惯。
上午九点钟,蔺元洲端着两个乱七八糟的煎蛋出来,放在餐桌上。
姜娴坐在阳台的小沙发上看一本与心理学有关的书,主要讲了一只抑郁的蛤蟆。
蔺元洲把勉强可以称之为甜汤的汤端上桌,淡淡喊道:“做好了。”
他站在那儿,脸上的疤也就更清楚了些。
有些是昨晚树枝刮出来的新伤,还有些是半年前的旧伤了。
可能渐渐会淡去,也可能不会好了。
姜娴把书签夹进书里合上,她看着这个人并不准备离开的状态,又联想到他昨天晚上爬床的行为,忽然翘起唇角:
“我已经不饿了,你吃吧。”
怎么样最伤人,那就是把对方费了一番功夫送到面前的成果轻飘飘拂去。
在这方面,姜娴已经在那三年的锤炼中,从薄情的蔺元洲身上学到了精髓。
滞后到今日,重新回报给他。
果然,他站在那里,垂在身侧的大掌微微攥起,沉默的看向姜娴。
相视无言。
这顿折腾了许久的早餐最终没有人动,全部都进了垃圾桶。
午后街道上开始有行人来来往往,姜娴把书店的大门打开营业。
曹羽病了没来。
蔺元洲在整理书架上的书。
姜娴知道他不会轻易走了。
但这次是为了什么。
为了她?
那倒是不至于。
姜娴敛眸,继续窝在躺椅上看书。
屋檐下站着一个又高又瘦的少年,白色球鞋上全都是泥水。
他收了伞,蹲在檐下把鞋底的脏污都擦干净才推开书店的门。
单霁一抬眼就瞧见店内的那个男人。
他愣了愣。
片刻之后,安静的书店内倏然响起一声熟稔而略微刻意地称呼——
“阿娴。”
几乎是一瞬间,蔺元洲回过头,看到来人已经吊儿郎当地半坐在姜娴面前的桌子上,从怀里摸出一瓶黄桃罐头。
玻璃瓶底与桌面触碰发出细微的响声。
少年轻笑着对姜娴说:“昨天下大暴雨,我想给你发消息来着,但是手机被收了。”
姜娴眉眼弯弯:“你怎么失足掉水里了?”
单霁挑了下眉,意味不明道:“可能是有人嫉妒我的才华,暗害我。”
他从地上捞起小三花,挠了挠它的下巴。
姜娴把黄桃罐头放在一旁:“你来得正好,帮我抓住大橘,昨天它跑出去了,脏兮兮的,还没洗澡呢。”
单霁扬唇:“好啊。”
姜娴从躺椅上起来,对背对着自己的蔺元洲道:“既然不走,先看一下门,我们等会儿就下来。”
她往楼上走。
单霁双手交叉懒洋洋地搭在后脑勺上,他落后姜娴三四步,与蔺元洲擦肩而过时,低声道:“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