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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
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跌跌撞撞地走在人群中,他衣衫不整,眼神涣散,却依稀能看出俊美的轮廓。
“穆笙歌!”
他突然拦住一个粉衣女子,痴痴地盯着她的侧脸,“我终于找到你了!穆笙歌!”
女子吓得后退:“你、你是谁?”
男子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夫君啊!”
他说着竟要当街撕扯女子的衣襟。
“我不是什么穆笙歌,救命啊!有登徒子!”女子尖声呼救。
周围百姓迅速围上来,有人认出了男子:“这不是废太子吗?”
“天啊,当街轻薄民女,成何体统!”
裴翎对周围的指责充耳不闻,仍死死抓着女子不放:“笙歌,你别躲着孤。”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他脸上。
女子挣脱开来,羞愤交加:“疯子!”
裴翎被打得偏过头去,却突然大笑起来。
“打得好!再来啊!只要你愿意留在孤身边,你想怎么打都可以!”
巡城御史闻讯赶来,见状大惊:“快!把废太子送回宫去!”
当夜,养心殿内。
皇帝看着跪在殿中的裴翎,眼中满是失望。
“来人!将废太子锁在东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宫门半步!另外……”
皇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找太医给他看看,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沉重的镣铐锁住了裴翎的手脚,铁链另一端深深钉入墙壁。
他安静地任由宫人摆布,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
“殿下……”老总管含泪为他披上外衣。
裴翎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你说,她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正和那个姓白的……”
老总管不忍回答,只道:“殿下,老奴伺候您歇息吧。”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铁链的阴影。
裴翎蜷缩在床角,嘴里反复呢喃着一个名字。
“笙歌,我真的很想你……”
春日的暖阳透过窗棂洒在书案上,穆笙歌正提笔写着家书。
忽然,一阵眩晕袭来,她扶住桌沿,胸口泛起阵阵恶心。
“阿笙?”白靖轩恰好推门而入,见状箭步上前扶住她,“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穆笙歌摇摇头,勉强一笑:“许是昨夜没睡好……”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反胃。
她捂着嘴干呕起来,眼角泛起生理性的泪花。
白靖轩脸色骤变,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人!传军医!”
军医来得很快,把脉不过片刻,便露出笑容:“恭喜将军,夫人这是喜脉,已有一月有余。”
“喜脉?”白靖轩愣在原地,素来沉稳的将军竟像个毛头小子般手足无措,“我、我要当爹了?”
他的眼眶发红,声音哽咽,哪里还有半分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煞气。
穆笙歌鼻尖一酸,轻轻点头:“嗯。”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整个镇北军。
将士们纷纷前来道贺,张武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张罗着要给未来的小主子打一把小木剑。
白靖轩却紧张得如临大敌。
他命人将府中所有门槛都锯平,地上铺满软毯,连穆笙歌喝的水都要亲自试过温度。
“你别这么紧张,”穆笙歌无奈地看着他忙前忙后,“我没那么娇弱。”
白靖轩却严肃地摇头:“军医说了,头三个月最是要紧。”
说着又往她身后塞了个软枕,“腰还酸不酸?我再给你揉揉。”
穆笙歌笑着任他伺候,心里甜得像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