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喜怒无常淡漠到没人性的冕下,谁凑上来谁害怕。
白寒樱这样子,很像自然界弱小动物遇上天敌,自知跑不掉就装死,企图蒙骗过关,朱映柳慢条斯理的取下长甲,很慈悲的拈起一颗果子,“给你尝尝。”
白寒樱僵硬张唇,说是咬住不如说是利用皮肤摩擦力含住,小命吊着,她不敢吃。
眼前忽而覆上黑暗,朱映柳伸手盖住了她的清溪双眼,随之而来的是裹满了清香果甜的吻,并不轻,很重,很重。
带着铺天盖地摧枯拉巧烈火燎原的气息。
至尊的冕下面无表情的想,是你自己送上来的,朱映柳积压已久的情绪全都倾泻到了白寒樱身上。
白寒樱恍惚间觉得自己要被生吞了。
她已经被生吞了。
白云浮起,飘飘悠悠的向宫宇移动。
白家来人的话,接鬼去吧。
殷谦忙着下笼子钓少主,这新一批帝廷重兵也没空理会,正好全推给赵云歌,现成人才,不用白不用。
姚青弦本该分担一点责任的,但她心思早跟着江竹静跑了,这来的人名不见经传的,留一个赵云歌就已经是牛刀了。
时运在我,费了些心思时日,众人终于钓出了江竹静的身影,连带秦朝露,人出来就好,围追堵截,不怕她跑。
最后还是hineni这张网兜住了江大鱼。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
谢北楼喜滋滋的唱,率领一众小的回去领功。
三堂会审江部长,众人排排坐,你谦我让,姚青弦这小爆脾气,等不及的一拍桌子,“阿庇斯的少主!”
“你和阿庇斯到底什么关系!”
她好像问了句废话,大家交头接耳,小话纷纷,阶下为囚的江竹静翻了个白眼,“你都说了,阿庇斯的少主,你说我和它是什么关系。”
螃蟹活过头了也掉爪子,江竹静深恨,一朝得意忘形,警惕心下降,居然阴沟里翻船了。
“江竹静!”看不得她油嘴滑舌的样子,姚青弦气的大叫,一边捋袖子,一条腿已经跨过桌子,要去上手了,但忽然一僵,定格不动戛然而止。
周栖时担心的看过来,顾不上爱人,姚青弦突然发现了一个一直存在,但从没人意识到的现象。
“江、竹静。”
“江!竹静。”
她念了两遍,问:“你和江今吾到底什么关系?”胳膊迅速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并且还在扩散,她全身血液都涌动起来,仿佛触到最后一块帷幕的那般怯然,激动,期待,和多年后姗姗来迟,埋藏在时光深处,来自许多年前的故人回眸。
一室静寂。
江竹静收敛了所有表情,尘封多年列为禁忌的名字被猝不及防的提起,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漂浮虚无,是浮萍没有根系,“我能什么关系,我继承了江的姓氏,我是什么关系……”
“我流淌着藏鸦的血脉。”
“你说我是什么关系。”
“阿庇斯属于我,我生来便是一个阿庇斯!”
江竹静便是悲绝的释义。
我生来就嵌满了阿庇斯的意志,我没办法快乐,我没办法选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都三代人了,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一代两代三代,越来越多人的被扯进这恩怨里面,丧命,逃亡,流离失所,江竹静无法入睡,她只能在各色情人身边才能短暂平静,是耗空了所有精力的空洞,像灵魂死去,躯壳沦为傀儡。
“你以为我想吗?”
“你以为我愿意吗!”
江竹静快被逼疯了,那么多的仇恨啊,那年复一年积累而来的宿命,全都要她背,她怎么能放下!
怎么能放下。
那是多少个活生生的人啊。
她从小到大送别了多少具尸体?
多到磨灭了人性。
江竹静浪荡风流,痴迷名利,杀人不眨眼,笑的越美心就越黑,是举世闻名的天才,和无人所知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