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编说:“真看不出来,我以为你挺大胆的,原来这么拘谨,你站旁边能学啥,去跳起来,扭忸怩捏的。”
好几个同事叫她去跳舞,她都没去,这刷新了大家对她的认知,原来这位平时落落大方的同事这样拘束、胆小,缩手缩脚。
舒苑就在旁边“忸怩”地观看,看局长、社长、总编他们这些大佬在跳舞,从容儒雅,她突然感觉这是一项时髦又优雅的活动。
她想要带小满来看看,小满多见见各种场合,也许能外向活泼一些。
还想带上陈载,他的生活不能只有工作、读书、吃饭、睡觉,最好是多点色彩。
回到家是八点钟,父子俩都在等着她,小满立刻问:“妈妈,舞会咋样?你有舞伴了吗?”
他是嘴替,父子俩商量好的,他是代爸爸提问。
舒苑笑着说:“挺好的,是很健康的娱乐活动,我这不是回家找舞伴来了嘛,我想带小满去参加舞会,陈医生,要不你也一起去吧。”
看陈载不想去,小满马上撺掇:“爸爸去吧,这样你不就是妈妈的舞伴了嘛。”
母子俩一番劝说,陈载终于松动,说:“好,不过就这么一次,我去看看而已。”
——
这个周六陈载终于能正常下班,一家三口按照计划去参加舞会。
舒苑下班马上却学校接小满,回娘家吃饭,然后三人共骑一辆车往出版社的方向赶。
舒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说:“陈医生,你不能总是忙着工作,总需要娱乐吧。”
陈载的想法很明确:“我不需要娱乐。”
既然他非要当木头桩子,就随他吧,舒苑又对小满说:“我们小满的人生要多一些乐趣。”
小满脆生生地回答:“我觉得现在已经很好啦。”
舒苑又说:“我看你今天不太高兴,不想去舞会?不至于吧,咱们不去也行,要不回家嗑瓜子喝麦乳精?”
小满连连点着小脑袋:“嗯,爸爸我也看出来了。”
他尽力不表现任何情绪,可母子俩熟悉他,还是能感觉到他的低气压。
陈载淡声说:“上午有个老人突发心梗送来急救,没救过来。”
他以前冷冰冰的,但现在往患者身上注入了感情,这让他会有情绪起伏,其实他更希望自己是台毫无感情的机器。
舒苑都不知道怎么说会让他心情好点,说:“看多了病痛,你来看看欢乐的场合。”
小满比舒苑会安慰人,说爸爸你尽力啦,说生老病死都是常态。
陈载督促自己学会转移注意力,他开始思考舒苑会挑选什么样的男人当她的舞伴。
跳交谊舞的男人都啥样,穿衣打扮不会特别新潮,跟沈忠诚一个风格的吧。
他想去看看舒苑的舞伴。
第58章
一家三口到三层会议室的时候,舞会已经开始,慢四的音乐正在回响。
一进门,小满就发出一声惊呼:“哇。”
所有的感叹都写在俊俏的小脸上。
这次还是有专业老师,人依旧来得多,舒苑一家就靠墙坐下。
会议室里生了仨炉子,人又多,并不冷,舒苑就让小满把防寒服脱掉好好看。
建议陈载也把外套脱掉,他不肯,只能由着他去。
看着热闹的人群,舒苑觉得八十年代有些人由内而外的感觉到幸福,像她的这些同事,工作得心应手,也不算太忙,单位提供全面的福利,分配住房,组织帮忙介绍对象,还有各种娱乐活动。
后世的工作跟生活压力在这些人身上看不到。
陈载在任何场合都能保持沉稳、矜持,在热情洋溢的场合他都能毫无表情面沉如水,由内而外跟舞会格格不入。
他的耳边只有蹦擦擦、蹦擦擦的旋律,没看到什么从容跟优雅,只看到奇怪而尴尬的舞步。
不理解两个人搭在一起,转来转去的到底是在干什么,尤其是有的动作靠得很近,他不理解这些动作的意义何在。
要不是舒苑跟小满,他一秒钟都呆不下。
不过舒苑没有去跳舞,拒绝了同事跟领导的邀请,就在旁边陪着他们父子俩。
舒苑的同事都说她忸怩、放不开、拘谨,同事们都比她大方得多。
陈载想舒苑应该是不会跳舞,她才表现得有点“忸怩”,想不到她也有这种时候。
看陈载像截古板冷酷的木头桩子,舒苑从挎包里掏出瓜子、糖跟水壶放在桌上,水壶里装得是冲泡麦乳精,不熟悉不适应的场合,吃点喝点就不会尴尬。
“你的舞伴呢?”陈载用淡然的语气问出这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舒苑看向他俊美的脸庞,又移开视线往门口看,煞有介事地回答:“刚才他走到门口,应该是看到你在,他就走了。”
陈载下意识的朝门口看了一眼:“……”
到底是啥样的男人?他没注意到!
他很想说那句话:我来的不巧了,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