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终究还是得去办正事,皇帝就给了他五天假。
翌日就得去京郊军营,虽还是可以经常抽空回家,但毕竟不能再这样整日陪着弟弟玩。
这些年来,他和弟弟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少,时时刻刻都非常珍惜。
这日已是深夜,应长乐丝毫没有睡意,在二哥的身上打滚儿,不停的让二哥给他讲战场上的趣事。
应慎初在书房写好了奏折,又写了一篇策论,看着实在太晚,准备就歇在书房里间的休息室。
但看东屋还亮着灯,就知道两个弟弟根本没睡觉,少不得要去看看。
应慎独这几日都住在抱朴院,并没有住在自己的东篱院。
主要是他也不会带孩子,照料弟弟洗漱等琐事还得大哥来,他在一旁学。
应慎初掀开帘子走进去,沉声道:
“也不看都多大夜了,怎么还不睡,阿乐胡闹,你也跟着他胡闹,前几天,我都没管你们,今晚可不行,明日还得早起入宫面圣。”
应长乐张开双臂将二哥护在了身后,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气势汹汹的说:
“你别凶二哥,要凶就凶我,二哥怕你,我可不怕!
早起就早起咯,我们又不是起不来!
我们今天下午睡了很久,晚上才玩的,你都不问就训人。”
应慎独被逗的哈哈大笑,一把将弟弟抱到怀里,刮了刮弟弟挺翘的小鼻子,说:
“小兔崽子,也就你敢这么跟大哥说话,要二哥教你多少遍,不许对兄长无礼!”
应慎初脸色暖和了许多,坐到了床沿,揉了揉弟弟的小脑袋,轻声道:“那也该睡了,不许再胡闹!”
转而又对二弟说:“你也学着点,怎么哄他睡觉,别什么都依着他乱来。”
应慎初将弟弟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又令人熄了灯,轻拍着弟弟后背,用极轻极缓的声音讲睡前故事。
这一幕让应慎独有些恍惚,小时候大哥也是这样哄他睡觉的,可那时丝毫也不觉开心,只觉活着没什么意思。
幼弟出生前,家里一片死气沉沉,偌大的宣平侯府如同巨大的坟茔,毫无生机。
他们一家都有病,病的很重,匈奴一日不破,他们就只会愈加病入膏肓。
直到幼弟出生,家里终于有了生机,逐渐竟还有了欢声笑语。
如今不过四年而已,他们这一家子怪物竟然也能像寻常人家一样正常生活了,简直不可思议!
弟弟出生前,他是没什么求生欲的,破匈奴为大伯一家报仇,为当年无辜惨死的村寨百姓报仇,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其实他从未失忆,那年的尸山血海,如今也历历在目,仿若昨日。
装作失忆也不是为了让父母和兄长安心,是为了让自己不沉溺于过去,否则他活不下去。
应慎初立即就察觉出了二弟的异常,可他也已经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了,任何宽慰都显得过于苍白。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是没尝试过解开弟弟的心结,可他自己都是个怪物,又怎么能养出正常的弟弟,他连自己的心结都打不开。
应慎独紧握着拳头,紧咬着牙关,全身犹如被万虫噬咬,就连骨头缝都疼。
他又想杀人了,一日不杀匈奴人,他就浑身难受,这也是他没法长时间不打仗的原因之一。
以前家里也给他请过很多名医,为他治这怪病,但都说这是心病,治不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要么灭了匈奴,要么自己想通,否则就是请了神仙来,都没法。
应长乐哪里能睡着,硬睡都睡不着,因为熄了灯,他也完全没发现两个哥哥的异常。
[哎呀,下午睡了这么久,这会儿肯定睡不着啊,我又不是睡觉机器!
吸溜,又想摸二哥的腹肌和胸肌了,长成这样,不摸简直暴殄天物。]
应慎独原本难受的不行,一听弟弟这心声,差点噗嗤笑出来,身上万虫噬咬般的难受也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家人们,谁懂啊,我二哥的胸肌可是洗面奶级别,直接整个脑袋埋进去都行的那种!
就这,谁能忍住不埋,谁能忍不住不摸,不可能,人类的意志力绝对抵挡不了这种诱惑啊。]
应慎独&应慎初:什么?!阿乐又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二哥就坐在他旁边,他假装睡的迷迷糊糊,爬到二哥身边,摸黑精准找到胸口,一脸满足的埋了进去,嘀咕着说:
“唔,这里趴着才舒服。”
应慎初无奈的摇了摇头,虽觉幼弟实在胡闹,但他能明显感受到二弟不再难受,自然乐意让他们兄弟两尽兴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