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美仪这一点做的很好,东方人情感更为细腻,作为萧长嬴的同胞也更加能够理解他所做的一切。
比起从小生活的环境和接受的教育以及价值观皆不相同的外国医生来说,江美仪确实更符合萧长嬴对心理医生的要求。
“告白,这很好啊,你喜欢了她那么久,现在,这份喜欢终于得到了回应,这是一件好事。”
萧长嬴之所以产生严重的心理问题,有一部分原因不就是爱而不得导致的吗?
被自己喜欢的女生告白,相当于是解决了他心里的一个症结,这在江美仪看来绝对是好事。
江美仪说这是好事,萧长嬴却不这么认为。
他太悲观了,极低的配得感让他觉得这种事情生在他身上,一定是什么凶兆。
因为,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幸运的人,从小到大都是,好事从来不会降临到他的身上。
童年最离不开妈妈的时候,妈妈生病过世了,长大后,他只剩下了爸爸这个唯一的亲人,就在他成年的前一年,爸爸也出车祸离开了。
他的亲人离他而去,从此他在这世界上孤零零的成了一匹孤狼,成了一个不合群也找不到同伴的兽。
同一年,几乎是同一个时间段里,他唯一喜欢的女孩子也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场危机。
仿佛一切跟他有关系的都会出问题,每当他以为自己的人生会变好的时候,老天总会用实力告诉他,这不过是他的妄想,他的人生才不会变好呢。
他辗转南非、中东、欧洲多国,跟随被保护的对象满世界飞,用应接不暇的工作来麻痹自己。
好像只有忙起来,他才能不去多想,不想自己糟糕的人生,不想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人。
这个世界上就是会有这样一种人,只敢远远地看着偷偷地喜欢,一旦身份曝光,一旦对方对这份喜欢有所回应,他便开始不知所措,开始感到不安和惶恐。
“我怎么配?”萧长嬴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浓浓的哭腔,他像是陷入了半梦半醒之间,他说:“如果不是我,八年前的那一天,她就一定不会出门,如果她不出门,又怎么会生后面的那些事……”
这些话是萧长嬴第一次说给江美仪听,甚至是第一次说出来,使得安静的坐在旁边陪着他的人也因此正色起来。
“你说……什么?八年前,还生了什么?”
萧长嬴曾跟她说过一些八年前的事情,他当时只说,自己之所以会被人骗去南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子。
彼时,江美仪很佩服他对那个女孩子的执着,现在看来,似乎还有别的事情。
或许,跟保镖的工作性质危险,担心这份危险会祸及身边人而不敢展开一段感情,也不敢去回应对方的感情相比,他现在正在说的事情才是真正让他一个人孤独的活着的原因。
“都是因为我,都是我不好,是因为我的自卑,也是因为我的傲慢,跟我在一起,她会变得不幸,这要怎么办才好?”
这话说的跟前面的话似乎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江美仪根本听不懂。
闭着眼睛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萧长嬴无神的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浓雾之中,找不到方向就找不到出路。
“你……跟那个女孩子之间,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没跟我说?”犹豫了一会儿后,江美仪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现在的萧长嬴确实表现得脆弱又无助,可是,不知全貌就不能从心底解开萧长嬴的心结,不能解开这个心结,病情反复是必然的事情,药物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萧长嬴并不想回答江美仪的这个问题,他在清醒的时候很抗拒这个问题,哪怕陷入催眠之中的时候,他也依旧抗拒。
江美仪知道萧长嬴的心底有一个埋藏很深的秘密,四年前,她刚开始给萧长嬴做治疗的时候曾用过催眠。
很多话在催眠的状态下,萧长嬴都会告诉她,可是,也有一个问题,不管江美仪怎么问,萧长嬴都不会说。
那就是——【你跟那个女孩子之间生了什么?】
她作为一个正常人,无法理解萧长嬴的很多行为。
她总觉得致使萧长嬴做出后面那些事情,拥有那些人生经历的原因,跟那个女孩子有着脱不了的关系。
但是,萧长嬴肯说的那些又让她觉得那个女孩子很无辜,这就使得萧长嬴从离开港岛到在英国接受她的治疗,这其中有重要的一环对不上。
对不上,也问不出原因,不知道根本的症结在哪儿,只能在其他方面下功夫,做治疗。
情况好的话,也能够痊愈,但复的机率也很大。
江美仪一直对这重要的一环很在意,有时候,萧长嬴也会在不自觉地时候说一点点,倘若别人真的去追问他,他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后就会呈防御状的守口如瓶,半点都不会继续泄露。
现在,亦是如此。
等了几分钟,见萧长嬴一直盯着天花板看,一点要说的意思都没有后,江美仪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一直不说,我就不能真正的了解到你的症结所在。”
顿了顿,她又说:“从你刚才的话来看,你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你不愿意告诉我,说明,这件事对你造成的打击很严重,或许,你多年来的心理问题并不只是因为爱而不得而已。”
在江美仪看来,萧长嬴的心理疾病早在八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初见端倪。
不然,她实在是不理解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子,怎么可能会因为追逐一个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的女孩子就只身一人去到了南非呢?
这不是这个年龄段的正常男孩子能做的出来的,哪怕是成年人都没有这样的果敢和勇气。
一个这个年龄段里各方面都正常的男孩子一定会仔细考虑,从而找到一个对自己最为有利的路去走,而不是莽撞的去那里。
不管怎么看,对于当时的他来说,去人生地不熟的南非,还在那里一度陷入死亡的威胁中,这都不是对自己有利的一条路。
江美仪反复看过萧长嬴的资料,看他这些年来的经历和心路历程,她渐渐确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那时候,萧长嬴便已经病了,是他自己没察觉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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