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动作太过没有规矩,以至于在殿门口守着的宫女见着,脸色立时就变了,全都低下头去一点儿都没敢往皇上身上看。
这也就是自家娘娘敢这般放肆了,若是换了旁人,没得落个不敬圣上的大罪。
不过若是旁人,便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对皇上这般放肆。
所以,这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娘娘在皇上面前有脸面,她们这些在昭阳宫伺候的奴才腰杆儿都比其他宫里的奴婢要硬,走出去哪个不奉承几句。
萧景珣无奈回头看了眼顾窈,道:“行了,朕上朝去便是,你若是无聊就去园子里赏赏花,别老是闷在这昭阳宫。”
“你如今已是贵妃了,行事也该随意些。朕宠爱于你,到头来却是拘着你就不好了。”
顾窈听着这话,心里头暖暖的,她原本没有出去的心思,此时却是点了点头,应道:“知道了。”
见着她应下,萧景珣这才大步走出殿外,坐了銮舆出了昭阳宫。
顾窈目送他离开,这才回了殿内。
刚一进去,就见着端嬷嬷和蒹葭都低着头,一副忍着笑的样子。
顾窈想到自己方才的动作,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行了,你们想笑便笑吧,并非是本宫放肆,而是皇上他自己赖着不走。若是耽误了早朝,事情传出去还不定生出多少流言蜚语来呢。”
如今萧景珣日日宿在她的昭阳宫,若是耽误了早朝,没得叫人想出一段昏君和妖妃的故事来,顾窈只一想,就觉着脸颊又热了起来。
听着自家娘娘这般说,端嬷嬷笑着道:“娘娘无需担心,皇上心里都有数的,哪里会真的耽搁了早朝。”
顾窈想起他在自己脖颈处留下的红印子,带着几分羞恼道:“他做事全凭自己的心思,能有什么数呢。”
蒹葭听着自家娘娘这话忍不住想说,皇上贵为九五之尊,行事自然是全凭自己心思的,娘娘这话说得不对。
顾窈看了一眼蒹葭,问道:“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
蒹葭笑了笑,对顾窈道:“娘娘若还觉着累,奴婢扶您进去再躺一会儿,左右今日也没什么事情。”
顾窈摇了摇头:“都起来了还睡什么,先洗漱了吧。”
蒹葭看着自家娘娘脖子上留下的红印子,心中有些想笑,忙扶着自家娘娘去了屏风后,伺候了娘娘梳洗了,又拿脂粉将那红印子给遮盖住了。
顾窈在镜子里照了照,含笑道:“这玉容粉不错,是内务府新送来的?”
蒹葭点了点头,对着顾窈道:“是呢,内务府送来一整套,除了这玉容粉,还有碧雪粉、紫樱粉、栖脂照花十二种粉,都是千金难求的,这整个后宫里,也就太后和娘娘这儿有了。”
顾窈点了点头,伸手往脖子上轻轻摸了摸,收回了视线,随口问道:“这两日太后那边有什么动静?”
蒹葭回道:“奴婢打听到昨个儿太后传召四皇子妃进宫,不知因何事训斥了四皇子妃,四皇子妃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
顾窈听得一愣,眼底露出几分诧异来。
李桐是李家的人,太后一向疼她疼得紧,怎么会舍得训斥她。
顾窈想了想,又问道:“四皇子妃进宫后,可去给容妃请过安?”
蒹葭摇了摇头:“不曾去呢?奴婢也觉着好生奇怪,自打这李家姑娘嫁给四皇子,住进四皇子府后,便时常进宫给容妃请安,不管人前人后,似乎很是敬重容妃这个婆母的。”
“昨个儿也不知怎么了,竟是没去给容妃请安,这传出去还不知被人如何议论呢。”
“不过容妃算得上是李府的家奴,出身本就低些,四皇子妃不给她这个脸面也是有的。这李家姑娘本就傲气,对着这样一个婆母一日两日能示好,日子长了,哪里能装得出来,奴婢觉着倒也不奇怪。”
顾窈听着蒹葭这话,却是想起了苏婉和她说的一些隐秘的事情来。
当日苏婉和兄长去承平公府贺寿,无意间撞见了四皇子萧灼逼迫那戏班子里君兰的荒唐事。
如今这般一想,顾窈心中隐隐有了几分猜测,眼底露出深意来。
这李桐当了这个四皇子妃,真是不知是福是辱呢。
顾窈觉着萧妁和容妃卑劣,行事着实不堪,却也不怎么同情李桐。
这李家姑娘刁蛮任性,发起脾气来能叫贴身的丫鬟顶着大日头跪在瓷片上,活活将人给作践死了。这般隐秘之事,京城里也并非没有传出来。
只是众人大多都顾忌着太后和李家的颜面,不敢随意议论罢了。
若真如顾窈的猜测,李桐这个四皇子妃知道了关于萧灼的秘密,也不知她会如何行事。
不过,不管李桐如何,太后那里大抵是要李桐忍耐了,不然,昨日也不会训斥她。
第144章小倌
承平公府
承平公大夫人廖氏看着眼睛哭得红肿的女儿,轻叹了口气,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好歹也和娘说说,你这般哭,可要叫娘的心跟着一块儿碎了。”
“是不是那萧灼欺负了你?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个宫女生出来的卑贱之人,怎么敢在咱们李家的女儿面前摆皇子的谱?”
李桐听着母亲这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中涌上一股难堪来。
母亲口中的卑贱之人,如今是她李桐的夫君,不仅如此,背地里竟还瞒着她做了那等肮脏的事情。
她本以为萧灼留宿外头,最多是在外头另置了宅子养了个外室。待她寻出来,叫人将那外室乱棍打死了便好,不管怎么有姑祖母给她撑腰,想来萧灼也不敢说什么。
她哪里知道,她跟着贴身的丫鬟穗儿寻到那处宅子里,竟见着萧灼和一个长得细皮嫩肉的小倌举止轻佻,正就着那小倌的手吃着剥好的葡萄。
她瞪大了眼珠子,差点儿就要晕倒过去,气急了上前质问,萧灼却是说她小题大做,说他不过是养着个长得不错的小倌,平日里瞅着养养眼罢了,就是个物件儿而已。若她不喜欢,就将这小倌送去净身了,再送去府里伺候。